严佳卿心情复杂地洗完,从浴室里钻出来时,突然闻到一股咖啡香。
大晚上的,喝咖啡?
成欢从咖啡机前转身,她手里端着刚刚接好的黑咖,朝她举了举杯,“不早了,去睡吧。”
严佳卿刚要问句“你不去睡吗”,随即想到这人是个工作狂,于是乖乖闭嘴——之前在她家的时候,就经常只是抱着她放空,就像今天在车上那样,什么也不做,只是埋头吸她身上的味道,然后打开电脑重新开始办公。
她只能临时改口:“你也早点睡。”
成欢挑挑眉,算是应答。
严佳卿回房后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她有点认床,更何况这是在直系上司的家,更加难以入眠。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尽管成欢让她不要随便出门,但还是决定借起夜的名义偷偷去阳台抽根烟。
成欢讨厌烟味,严佳卿可不敢在客卧里留下半点烟草味。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却发现成欢并不在办公区。
严佳卿有些诧异,以为成欢已经休息了,于是胆子大了点,捏着打火机和烟盒往阳台走。
然后她路过一间半掩的房间。
房间里亮着灯,透来一股油墨香。
严佳卿下意识地从门缝里看去,随即怔愣在原地。
——成欢竟然还会画画?!
这是间很硬核的画室。
想必成欢家整体的凌乱,这间画室反而有着画室应有的“整洁”。
石膏像摆了满地,墙角堆了不少画卷,画室据中央三分之一的地方立了张满是颜料的画板。
成欢还是之前那副打扮。
白色浴袍半披半就地挂在肩上,左手端着颜料盘,右手执笔在画纸上涂抹,嘴里刁根烟,橙红色的光点忽明忽暗。
忽然,她收了手,严佳卿下意识往后缩。
缓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她才继续偷偷往里看。
成欢已经把画笔搁在画板上,把嘴上刁的烟夹了下来,长长吐了口烟圈。
她就这样盯着画面,吞云吐雾,姿态慵懒。
严佳卿把注意力放在画像上。
这是一幅尚未完成的人物像。
首先入眼的就是伤痕累累的背,光洁,白皙,在暗色背景下格外夺人视线。
有条上色只上到一半的蛇从人物腰间沿着伤痕盘绕而上,翠绿欲滴,和从伤口溜出的鲜血形成了强烈对比。
那条蛇一路向上,从肩胛骨和胸前穿梭环绕,最终从优美的弧线缠绕钻出,冲着人物回头的侧脸吐着猩红的信子。
至于那个和蛇对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