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下车后,内侍来迎:“林家主,陛下久候,信阳殿下也在。”
“晓得了,劳烦。”林然笑意粲然,与冰冷的宫廷极为不符。
林然入殿后,太后打起精神,对这个少年人不觉提防。以前只当她是小小的商户,无权无势,经历这么多事后,已然改观了,信阳背后就是她在出谋划策,洛家的人都很讨厌。
洛王爷拥兵自重,洛卿跋扈,到了林然这里,嚣张跋扈,心思狠毒,手段恶劣。
短暂的沉寂后,她挺直脊背,居高临下地望着林然:“听说你病了,病得很厉害,不知可好了?”
林然回道:“无事,诏狱一行,给了林然很多新的认识。人在皇家,无权无兵,是件很难过的事,幸好我改变了这个局面。”
她开口就带着讽刺,让一旁的信阳侧眸。太后气得脸色乍变,眼下拿她没有办法,装作没有听明白:“你改变什么了?”
“我在无兵无权的情况下,让我的敌人也变得无兵无权,我们都是一样的,现在凭的是这个。”林然指着自己的脑袋,笑意纯澈。
她话里骂废帝没有脑子,连带着太后也骂了,信阳弯了弯眉眼,择一处坐下,变作悠闲的姿态。
太后隐忍,道:“他确实没有脑子。”
“他没有脑子,前太子也是,被苏长澜一莽夫耍得团团转。”林然顿了顿,看着太后又是一笑:“您这知我为何说苏长澜是莽夫?”
“不知。”太后不上她的当,闭口不言。
林然不笑了,认真道:“因为她被您的人算计了,毫无反抗之力,所以我说她是莽夫。”
太后鬓角的皱纹更加深了,疑惑了会,想起然性子狡诈,不能深信,不予回应。
“你觉得我不能信,对吗?”林然走了两步,昂首带笑,一步一步走向宝座,声音放得很低:“您觉得我不可信,秦大人能信吗?”
太后周身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瞬息就恢复正色,不在意道:“你觉得朕会信你吗?”
她早就不是皇帝,却依旧口口自己称朕。
林然觉得可笑,站着她面前不走了,道:“那年城楼刺杀,您觉得像是苏长澜做出来的吗?”
太后眼里的惊意加深,握着生杀大权的那只手微微发颤,“你、是何意思?”
“其一,调换城楼的人是苏家远房,真要做什么大事,您觉得动用苏氏的人,是不是愚蠢?”林然蓦地提高了音调,吓得太后手中的朱笔脱手,惊惧下更显苍老。
她无话回答,这是铁证,是苏家定罪的贴铁证,现在却成了林然口中的讽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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