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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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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脚刚到,御林军就上报说,那个欺骗顾亭林的贱男已经抓到了,事发当时他正在私奔途中。顾亭林哭得跟个兔子似的,从七哥怀里抬头:“等等,我人还在这儿呢,他跟谁私奔啊?”

御林军尴尬地看他两眼,“跟您未过门的妻子……”

顾亭林一愣,继续大哭,简直要哭晕在七哥怀里了。七哥像来温柔,此时笨拙地搂着他清瘦的双肩,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心都要化了,好萌好萌,抓着我表哥的胳膊使劲乱掐。我表哥道,“把那对男女放了吧。亭林的婚事既然泡了汤,七哥你就多担待着点儿,他近日多灾多难,他要有个什么要求你就尽量满足他,毕竟这么多年同住一个屋檐……”

“今晚就陪他睡吧!可怜的小顾,他都该有心理阴影了!”

“那他强奸我怎么办?”我七哥犹豫地问道。

“随他强啊!失恋最大,是不是啊皇后!”

我还要再说下去,表哥却问七哥要了一间房,把我拖走了。他骂我八婆,“你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成天就想着这事儿?你批折子有这么认真么?你开朝会有这么认真么?正事不做成天刷本命,像话么?”

他说我,我特别不高兴,把靴子一甩坐到床头,“我关心我哥不行么。再说我也没有亲政啊,我姑姑就想我什么都不管,翰林学士也都票拟完了,就让我批个红就行。我坐那儿成天跟个小学生似的抄纸条,你还不许我刷个本命啊。”

七哥的王府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传下来的,地龙架设得不是很好,房间里不够暖和,表哥让人打来热水,然后捋起袖子,坐在矮凳上给我洗脚,“他们不想你管,你就不管,哪天他们要你死你也去死?懒就懒,还强词夺理。”

他以前至多就是冷,可今天晚上板着脸特别凶,训得我一无是处,我鼻子一酸就哭出来了,钻进被子里不想理睬他。但是被子里很冷,后来他躺进来从背后抱着我,我才暖了点。

“以后不许再五迷三道管他俩的事,也不许成天刷微博,好好学着处理政务,听到没有?”

我不吭声。他这么凶得管我,没收我的同人本删掉我的广播剧,不许我干这不许我干那,我娘都没有这样子的。

他把我翻过来,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听到没有?”

我憋着嘴说听到了,一张口又委屈得哇哇大哭。“你把我的茉大大的限量版签名写真集丢掉了呜呜呜呜……”

“丢掉了,以后好好做皇帝。”表哥温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把我蒙进他怀里,像七哥那样笨拙地拍着我的脊背,我伏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亭林哭了一夜,第二天腆着脸跟我们一同用早膳,想要重新回朝上任。我哪里还计较他曾经是想跟个男人一去不复返,此时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昨夜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洞房花烛卿卿我我,然后翻云覆雨红锦地皱!噢噢噢噢好想看七哥和绿茶婊乱搞啊啊啊啊!一定是很激烈的那种乱搞!但看他芙蓉向脸两边开的模样就知道了!

“你刚刚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应该在家里再多休息几天嘛,这又不急的,况且七哥又不是外人……”为什么朕说话已经带上了妯娌的味道,不用看朕都知道自己眉眼带春啊啊啊!否则我表哥也不会那么狠地踹我。

表哥他却对顾亭林郑重其事道:“应当收收心了,最近几天过得如此放赖,让别人看了笑话。今天开始照常去翰林院点卯。”他说得那么直白,顾亭林当即神情有点不太自在,幸好有七哥颇体贴地爱抚他的脊背。顾亭林有了靠山,更加娇弱无力,咬着嘴唇一脸小媳妇样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我就爱看他这幅样子,恨不得让我七哥当场把他操翻在地。

七哥安抚完顾亭林后,突然正儿八经地站起来说,“今天正巧十三和弟媳都在,择日不如撞日,我有件事要宣布……歌微!”

一个皮肤微黑的高挑女子聘聘袅袅从外头走来,身材巨好,那个曲线我了个大操,跟醉了酒的s似的。七哥拉着她傻笑着走到我面前,“这就是你七嫂。你看啥时候给我俩办个事?”

我流着口水看了半晌,被我表哥脚脖子都快拧下来了,突然一想不对,绿茶婊已经一股脑跳下桌子捂着脸跑开了。表哥朝我递了个凶狠的眼色,追了上去。

“女朋友?!……你,你女朋友?!你有个女朋友还要结婚?”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啊。”七哥看他俩都匆匆离席,很有些愤怒,“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歌微?他们应该从来不认识她吧!”

“不是这个缘故,不是这个缘故。是……亭林他心情不太好,七哥,这不是个带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好时机。呃,等我空下来举办一场宴会,咱们再重新来过?你看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给……歌微带来。”

七哥耸了耸肩膀,眼里透着失望,“我只是想把她介绍给你,你是我弟弟。我们也都没有长辈,按照天地君亲师的顺序,你也勉强可以做我长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感动地拥抱了七哥,然后勉强抱了歌微。大约一刻钟后我七哥强行把我和她拖开。我勒个去她的胸脯可真软,屁股也很翘,啧啧。

但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死八婆又发现了一桩很严重的事,那就是在这场不愉快的见面里,歌微一直都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盯着角落里的……史八龙。

我把史八龙叫出来,“前几天你跟我说你把一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呢?”

“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么,那也没必要知道吧。”史八龙依旧顶着张面瘫脸,但是我可以显而易见地发现他很紧张。我们俩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会不知道他不停地把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从右脚挪到左脚是烦躁的表现?更何况他心虚得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说。”我冷冷道,双眼尽可能集中,迸溅出锐利的目光。平常我表哥这么来一下,我就跪下了。史八龙却摇摇头,“斗鸡眼对我没用的皇上。”

我喘了几口气,回到屋里,然后假装摔倒在地,跟在我身后的史八龙立刻扶住了我,我死赖着也不起来:“叫马应龙!把马应龙叫来!”

马应龙很快就来了,干御医这行就要跑得快,否则下一个砍头的就是你。马应龙一来我就好了,他有点迷糊地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我咳嗽了一声,挪到他身边,“看那个女的,你觉得怎么样?”

马应龙绯红了脸:“谢主隆恩。”

“你想多了。”

马应龙立刻回复了那张仿佛在福尔马林里浸泡多年的脸。干御医这行,除了跑得快,还有一个特色:找不到女朋友。像马应龙这样职称比较高级的太医,只要负责我和皇后这样等第的健康状况即可,但我是个男的,皇后也是个男的,我和皇后周围也都是男的——表哥防着我呢,漂亮姑娘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去了,马应龙想摆脱单身就要搅基,他研究痔疮多年,想来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而职称低点的更糟糕了,煎药的,成天都对着晒干的中草药,连个花仙子都不可能有,最后都能跟药嘴儿搞上,朕有一阵子还真不敢吃他们的药,直到听表哥说阳精挺补的。外科的则成天对着破碎的人体,再大的欲望都被精密的医学知识浇灭了。麻醉的更惨,成年累月看不到醒着的活人,干个几年就失去了语言能力,跟人猿泰山似的全靠打手势交流,其中幸运得中彩的,就被前头所说的那些煎药医师骗去做了小受。至于帮助宫里人缓解宫斗压力的心理医生,从我爷爷那朝开始,死亡率就超过了就业率,还都是自杀。

所以马应龙如此饥渴,我是很能理解的。但是此刻我只想让他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怀孕?”

“四个月。男的。”马应龙只消看上一眼,便得出如此结论。怪不得他们都说马御医瞪谁谁怀孕。

我望着对歌微殷勤比划怎么打马球的七哥,以及站在一边顾自生气的史八龙,一个头有两个大。七哥那么幸福的笑脸,那么闪亮的大虎牙,我一刻都看不下去了。我跟他匆匆道了别,让史八龙去整理车驾,我自己则去后院找我表哥回宫。结果在七王府的水榭旁,绿茶婊靠着我表哥的肩膀哀怨地啜泣,而我表哥搂着他静静望着湖水,看起来很温柔。他平常一看到我就是提枪就上有木有,有木有!

我就知道我这样温柔恭俭让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叫他绿茶婊的!操!这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第10章

一回宫,我就把顾亭林调去了工部做侍郎,他刚收拾了包袱,要进宫投奔他的太学同学、当今皇后,一听调令就面露土色,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想来可以在码头那里找个安身之所。他从翰林变成侍郎,明升暗降,工钱是给多了,职称也变成正四品,就是以后成天灰头土脸在码头做包工头,想来过个把月就能晒得皮糙肉厚。呵呵,到时候就去坦桑尼亚做你的绿茶婊吧。

我表哥听说之后眉头一皱,大中午的跑来找我,“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倚在贵妃榻上,简直恨不能在他面前涂指甲油来展现我的胜利,后来一想我是纯爷们,这样不太合适,只好作罢。我表哥看到我这幅样子,面如寒霜,“你把他叫回来。”

“这么快就心疼了啊。”

“开什么玩笑。”我表哥挥开我的二郎腿,在榻上坐下,“他刚被人强暴,又失恋,你居然把他调去造大桥,你不怕桥塌?”

“你分明是偏心!工部就不是六部了?工部庙小就容不得翰林这尊大菩萨了?总要有人下基层为广大劳动人民做贡献,为什么顾亭林就不行?”

“他的才能不在修桥。你把他召回来,户部或者吏部都可以。”

户部吏部,一个收税一个管官,都是肥差,他分明就是向着顾亭林,我真是烦死他了。他平常都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碰到我就嗯,啊,要不就是晚上嗯嗯啊啊,都不带多说几个字的,现在居然为了个顾亭林一口气跟我吵了起来,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回我也看开了,死也不下诏,有本事你弑君啊,结果他居然取了国玺自己盖了个印,堂而皇之地走了。我立刻吩咐史八龙,以后皇后再来昭阳殿,就把他打出去!见一次打一次!我还不信了,堂堂近卫军打不过个皇后。

史八龙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追求妇女独立和解放。”

“就是!”我应和之后发现有什么不太对,扶了扶额头。看到他的脸,我就想到另一件烦心事,“老实说,歌微是不是你的女人。”

“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我们俩只是偷情,可能连偷情都算不上,我只是经常势弱博取女人的同情。第二,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应该一直都以为那晚上是加热过的黄瓜。”史八龙为自己辩解。

“真恶心……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我不想替你擦屁股,我觉得你自己去跟七哥解释会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非得做什么?历史上也过这样的故事,他们什么都没做,结果也很好。”

“你倒是给我举个例子。”

“吕不韦送邯郸姬。吕不韦把自己怀了孕的侍妾送给秦昭王,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鸠占鹊巢,成就千古一帝,这个故事现在又要重演了,大概就在二十年以后,作为重大历史的参与者你就不觉得幸运?”

我让他滚,“我可是皇帝,我才是重大历史的书写者。”

史八龙敏锐地对我进行人格分析,证明我绝不可能成大器,然后又严肃地对我指出,因为表哥的存在,我这一脉的帝系会因为没有继承人而断绝,将要继承大宝之位的将是与我血缘最近的七王爷一系,而七王爷的嫡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严密的论证让我完全找不到破绽,为了阻止我家被史家篡权,我打算立刻行动,处理掉歌微。

“处理掉她,顺便也把顾亭林嫁过去,是吧?一箭双雕。”史八龙靠在门边对我呵呵两声,满脸不屑,“你真可以去演《绝望皇帝》了。”

我很潇洒地跟他说:“顾亭林和我七哥会不会在一起,看他们俩的姻缘,从今天起,这事儿我不管了,他就是要跟皇后一道,我也双手赞成!我跟皇后没关系,我们不熟。”

史八龙微微点了点头,“你好久没单身了。”

我也松了口气,是啊,朕好久没单身了。

“晚上一起去看蹴鞠?”史八龙掏出两张门票。

我笑。

当我身上穿着蛮族骑射服、脸上绘着匈奴国旗进场的时候,依稀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大婚前。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的一条好汉子,每天捧着爆米胖和史八龙一起无忧无虑地看蹴鞠,逸兴遄飞时,还要拿着那种可伸可缩的喇叭呜呜直吹。我们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加油,穿喜欢的球星的外袍,那时候我最喜欢的是七海部的不花剌·斡达哲·瀛台倏,这次匈奴来中原,带队教练就是他,再过几日蹴鞠开赛,我要以东道主的身份宴请他,想起来我就激动得要死。到时候我一定要乘史官反应过来之前,让他在我的皇袍上签名,那真是太酷了!啊啊啊啊啊!

我正高兴着呢,却发现我们的座位旁边挨着表哥和顾亭林。这时候我都已经挤进过道了,还兴高采烈挡在史八龙前面,退出去太做作,不退出去的话我就要跟表哥挨着坐,真尼玛扫兴。表哥他一直在跟顾亭林小声说话,这时停了下来,冷冷地望着我们,我借故去外面买饮料,回来的时候史八龙果然挨着表哥坐下了。

史八龙接过饮料的时候很高兴。这是冰镇酸梅汤,装在竹筒里,用芦苇杆吸着喝,上头还插着一朵喇叭花,在我们这个时代特别时髦,我们以前都爱喝。糖水店开在校场东门,有时候我下了朝还会让史八龙出门买去。所以他高兴是因为我总算也跑了一次腿。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儿看球么?”

时光如梭,我感叹地点点头:“不记得了。”

“bitch,fuck,fuck,bitch……”开场之前史八龙就这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

为了拯救我的耳膜,我沧桑地与他讲:“你不要生气啊,我跟你看过多少场球赛,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嘛。”这一定是我讲过最煽情的话好么,我自己这么有文采我家里人都不知道啊!

史八龙用一双死鱼眼瞪了我半晌,嘴里把芦苇杆咬得变了型,“216场。”

我默默地错开视线,转身坐好。

后来整场球赛史八龙都在念叨:“bitch,fuck,fuck,bitch……”

直到国朝进了一枚球,他才兴高采烈地地拍了拍我的膝盖。我想他应该看到我把手放在膝盖上,所以这样做实在有点奇怪,史八龙是不会那么温柔的,他这么温柔的时候只说明他想上你了。“史八龙你……”

这个时候,我觉得肩膀被人点了点,我回过头去,身后的人眯缝着眼居高临下望着我们,表情不齿,我以为是我误会了,讷讷地转身看球。隔壁表哥叫了声喂,我才反应过来是他。他绕过史八龙推了我一把,“晚上要吃什么?”

怪不得坐我们背后的人表情是那样的:表哥一直在安慰身边哭唧唧的顾亭林;史八龙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表哥的手绕过史八龙的腰狠狠戳了我的腰。要是我也会很不齿地哼一声:贵圈真乱。

看我不出声,表哥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晚上要吃什么?”

自从我们成亲后,每天晚上戌时末都要偷溜出宫去吃个夜宵。他现在突然提这个,我没理睬他。他也识趣,后来没再烦我了,只是我整场球都看的没心思。

这场训练赛,我朝和匈奴双方都还没找到感觉,踢得昏昏沉沉,看台上也沉闷,只有隔壁顾亭林在嘤嘤嘤哭泣之余一个劲地在喊:“国安傻逼!国安傻逼!”

因为我朝的国家蹴鞠队队员大多来自安邑,所以我们都简称其为国安。国安也是第一次跟匈奴队正面对决,被他喊了一晚上,等踢完就把他拦在看台下,“你骂谁傻逼!快给我下来!”

顾亭林梗着脖子,很有种的模样,“你们有本事上来啊!”

我朝蹴鞠队二话不说,倾巢而出,顾亭林这下瞬间傻逼了。表哥迎上前拦住国安队长,解释说这人刚失恋,随他去,这种理由当然不被接受,眼看国安要暴动,表哥让我赶紧喊御林军。

“这算什么事,让匈奴人看我们的短?”我瞟了眼顾亭林,“把他交出去道个歉不就完了么。”史八龙偷偷比了个好,“蹴鞠队的爷们一个个龙精虎猛来者不拒,顾亭林这样的江南小爷们落他们手里,不论以哪种形态总要被拆吃入腹。”

我操,我不看中原足球我不知道啊!

这下我表哥火了,一脚踹开看台椅,指着我的鼻子道,“你有完没完?我问你你有完没完?阴阳怪气算什么样子,有话痛快说!”

国安队长大概认出史八龙和我了,赶紧上来拦住表哥,“他大概刚失恋,随他去……”

我看他们也打不起来,便带着史八龙回宫了。我表哥凶巴巴地在背后叫了我两声,还是直呼名讳的那种,让我很没面子,我让司礼太监去椒房殿禁他的足,眼不见心不烦。

第11章

当天晚上,我和史八龙喝了小酒,一起去从前最喜欢的赌坊玩了两把,把裤子押给赌坊之后,我顶着月色熏熏然地往昭阳殿走,心里一身轻快。对,这才是男人的生活!男人的本色,就是单身!

我摸黑走进寝宫,正待宽衣解带,突然背后一寒,那种感觉只有被老鹰盯上的田鼠才能与我感同身受!下一刻,我就被人从背后袭击,扑倒在床!

表哥又抓又咬非常凶暴,我抓着他的头发踢打,挠脸,朝他吐唾沫,泪眼惺忪地尖叫:“你就只会用强的么!”

我们打架的时候,我表哥不知怎么随手一挥,殿中的立柱应声而倒,地动山摇。我愣了一下,表哥淡定地望着我,眼里狰狞。

“我是只会用强。”我表哥呵呵笑起来。

“挺好的,挺好的……有特长的都是人才。”吓出一身冷汗的我把亵衣脱掉,自动翻身。当天夜里昭阳殿塌了柱子不说,还塌了床。

我和表哥开始陷入冷战。很没有尊严地说,这可能是我单方面发动的,因为我表哥平常就很高贵冷艳不愿意理睬我的模样,但是我们还是照旧上床。这就是他的平常态,我觉得他心目中的理想状态也应该是这样。我们就这样,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最陌生的炮友。”史八龙纠正我,“或者最炮友的表兄弟?”

他就是喜欢咬文嚼字,而且不喜欢我表哥。但是当我告诉他我也不喜欢我表哥的时候,他就感叹伴君如伴虎。他就是这种毒舌的贱人。

这个贱人最近给我捅的篓子真是丧心病狂。他把一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又把她逐出宫去,结果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怀着他儿子的歌微要嫁给我七哥,于是顾亭林被ntr,顾亭林又出奇制胜把我给ntr了,就是这么一回事。这贱人作为始作俑者搅得我圈如此混乱,貌似最近几天都得意得很。简直要把这件事改编成年度宫廷大戏,名字就叫《绝望皇帝》。

“我不会让你给七哥戴这么一大顶绿帽子。你颠覆国朝的阴谋也不会的得逞的。”

“你去跟他说呀。”史八龙一脸游刃有余地笑,好像歌微肚子里怀的种是我的一样。“你真的狠得下心来么,明月王爷多喜欢她呀,他俩都快要结婚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当心报应啊皇桑。”

“你都不怕我怕个diao。”

不过他也的确给我出了个难题:怎样拆散七哥与歌微,又不着痕迹,不伤害七哥的感情。这可真是愁死我了。我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我经常为了这种狗屁事情陷入两难的境地。我又不是孩子他爹,我也碰不着孩子他妈,我为什么就得拿主意他到底跟哪个爹?做皇帝就是这么烦,烦逼死了。我看得出来七哥是认真的,他一天要催我三趟,把我应允的宴会早点举办,他好对全天下人宣布他要娶歌微了。我除了拖下去不知道怎么解决。

“容易啊。”史八龙又给我出坏招,“明月王爷和大长公主素来交好,你不如让他去打探打探大长公主的口风,事情办成了,再给他指婚不迟。”

“你真是个bitch!”我跳起来以拳击掌,突然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姑姑最近低调得不像样,保准是在暗地里酝酿什么阴谋。我把刺探的任务交给七哥,一方面可以名正言顺地拖指婚,另一方面则可以知己知彼百战不die。我当即就宣七哥入宫,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回来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姑姑她深陷情网,甚至顾不得为她女儿报仇!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我们同时望着太液池摇摇头。我想我应该把那个情夫找出来,然后好好谢谢他,再跟他商量商量,怎么才能继续魅惑我年近四十的姑姑,好让我多活几天。

“我的任务完成了,明天就摆宴席吧!”

七哥望着我兴高采烈地说。

og……

做皇帝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君无戏言。其实我经常出尔反尔啦,但是因为刚过完年节,本来就该有这么一场宫廷宴会,刚好我姑姑又偶感风寒不能来参加,我权衡了一下,到底是姑姑可怕还是歌微可怕,最后发现天平两端没有可比性,就只好先答应下来。我七哥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自动承担分派请帖给帝都名流的任务,真是恋爱中如风般的男子啊。

宴会在太液池边的桃林。天气太冷,桃花未开,史八龙让人点上暖炉,再引进温泉水,如此奢侈地把桃花催开不说,尼玛朕去的那天还看到了荷花啊!果然朕的钱都烧在看不见的地方啊啊!世家大族一姓围出一片空地,拉出锦障,枫红、杏黄、湖蓝、绯白一层一层煞是好看,连日来我被马应龙吊命的苦难也一扫而光。

当天的主角自然是七哥和歌微,拦都拦不住,我想只要还没有成亲,事情总会有转机,没有去阻拦他们。这让史八龙很得意。不过其实我自顾不暇:我外公!也来了!

我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我摆脱这种地狱般的生活!

我小时候,外公作为外戚当权,我挺怕他的,后来因为我娶了姑表妹的缘故,让我姑姑得势,我外公远遁避走锋芒,前不久才再次出现,我与他这么多年未见,都有点生分了。但是生分归生分,我好歹是他的亲外甥吧!何况我老母死得早,我承欢膝下外公岂不应当很可怜我,再说我可贵为天子啊!我想来想去他应当没有理由不向着我,于是对他诉苦:“姥爷,我的表妹怎么换成了表哥?”

我外公是只老狐狸,虽然他的表情丰富多彩,但归根到底都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斯文败类。他此时抚摸着我的脑袋说,“你的姑母是个厉害角色,你表妹进宫,你们俩兄妹恐怕都要受那个毒妇的戕害,而你表哥武艺高强,可以暗中保护你。怎么,他欺负你?”

我刚要点头,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我难道要告诉外公,表哥他非但没有尽忠职守地做好侍卫,反而天天晚上把我按在御书房里狂操?像我这种铁铮铮的男子汉怎么说得出口!于是我瞬间就傻逼了。外公揉揉我的脑袋。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甘心呀!乘着我表哥被史八龙拉远补妆,我灵机一动,偷偷与外公告状:“欺负倒是没有,可是表哥他在后宫声名不大好。我听宫人说,他经常狎戏娈童。这消息传出去,恐怕朝臣都会要求彻查,到时候他这个男皇后就要穿帮……对了,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翰林院的小白脸顾亭林!”尼玛我把顾亭林端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要夸我聪明了!这叫一气呵成说谎不打草稿!一箭双雕,我也学会了!

结果我外公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晌,微笑道:“顾亭林,又不会怀孕。”

我一愣。

这尼玛什么眼神?

这尼玛又是什么话?

这个时候我表哥聘聘袅袅走了过来,坐在他脚边,我外公眼神一亮,神色明显舒坦了许多,虽然也是一样的嘘寒问暖,但是看得出来要自然很多!那种话都不要讲的默契,还有无比肖像的轮廓,一看就是自家人我操!

“皇上很懂相画。”表哥突然把话题挪到我身上。

“是么?”外公拍拍表哥的肩膀,对我说,“如果你哥当年不是去学武,而是去学文,那一定是当今一代文豪——当然,琴棋书画依旧是难不倒他的,你们在宫里,也可以常切磋切磋。不要因为他是个武人就小看他啊,毕竟那也是为了保护皇上才做出的取舍。”我外公由衷骄傲地看着表哥,如果不知道他有多爱重这个继承人,那么他那闪光的眼神完全可以当做色迷迷。

我用眼神示意表哥别他妈再提我了。我就知道这老狐狸靠不住,比起我来他一定更宝贝他亲孙子呀!就算他亲孙子把他亲外孙按在书桌上狂操又怎么样,他亲外孙又不会怀孕啊啊啊啊!

我得想点别的办法把表哥退货。

“不知今日舅舅、舅妈来了没有,我想敬他们一杯,以小婿的身份。”此时此刻我一定笑得很婊有没有!

“你表哥七岁的时候,你舅舅就为了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你舅妈一路向北,想要找到你舅舅的尸身,结果半途染上瘟疫,被隔离在了疫病区。后来疫病终于过了,疫病区基本没有活口,尸体都对成小山一把火烧了,想要在万人坑灰里找到你舅妈,实在是难于登天……”

外公说着说着,情不自禁涕泪涟涟,我表哥握住他的手,伤情地轻声安慰。我在原地坐下,只觉得尼玛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舅舅舅妈会竖起这样的fg!这是真的么!这真的是真的么!如果是的话尼玛我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退换货了啊啊啊啊啊啊!

第12章

为了防止成为猪狗不如的人,我还给表哥递了块甜点,我表哥瞥了我一眼,眼里噼里啪啦的火光,还做了个咬的姿势,是那种咬,不是咬甜点的咬!我外公刚好擦完眼泪抬起头来,表哥又变成了那个冷清英俊幼年丧父品德高尚的朝堂栋梁。我表哥沉痛地说他,去隔壁倒点酒来。

我想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膝行上前道:“外公,实话实说吧,刚才表哥对着我做了个咬的姿势!”

“你给他递甜点了不是?你们现在得装小两口。”

“不是这样子的外公,是……是这样子的咬!”我羞涩地徐徐张开大嘴,做了个性感又暴力的表情。我外公眯起眼睛,高妙地望着我。

“外公,”我深呼吸了一次,勉强冷静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哪天表哥对我动手——我只是说万一——那怎么办?!我就是有点,担心。”

我外公情真意切地握住我的手,“我年轻的时候娶了你外婆。你外婆高贵美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可事实上我是个gay。我这一辈子都在后悔,如果洞房那天我能鼓起勇气把我竹马操翻在地,我大概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光景。当然你外婆也很棒,你外婆她要比我竹马爷们多了,但是……你知道的,失去的从来不会重新来过。”

桥豆麻袋,刚才我外公说得真的是操翻在地?我的表情一定很蠢。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你们身上都有可能遗传来自我的基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大胆去做自己吧,jtdoit,我们从此就亲上加亲了。”

外公接着又拍拍我的肩膀,接过表哥递来的美酒。“而且,你是我外孙,你又不会怀孕,哈哈哈哈哈哈。”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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