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轻盈撑着上身坐到顾安童身边,面容上尽是抱歉的神情,“对不,真的对不,没想到会把你卷进来。”
顾安童摇头,如鲠在喉,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任轻盈是个如同孟玫那样的女人,顾安童或许还会据理力争,可这个时候她除了说“没关系”就也只能说“对不”。
这一刻她就是夺了任轻盈心头好的女人,那张照片令任轻盈眼睛里的灰暗愈甚,这只会令她内疚。
任轻盈失笑,“我之前……以为振玄没有妻子,所以我才向他求救,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一定不会这样做……像我这种人,已经配不上他了,残花败柳,这么多年身体也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在,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想再见他一面,我或许早就和杜云森同归于尽了。”
“他……”顾安童嗫嚅了下,终于还是苦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们能团聚,他还是你的那个司振玄。他和我结婚是权宜之计,他没有爱过我,也没有碰过我,我们之间很清白。”
任轻盈的眸子里瞬间绽放出了光彩,“真的?”
顾安童点头,“真的。”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放了你的。”任轻盈的声音比刚才雀跃的多,她将照片还给顾安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至少给了我继续等下去的勇气。”
顾安童看着任轻盈转身离去的身影,一瞬间泪水便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那她算什么……
她的那些过去到底算什么。
看见任轻盈以后,她能深刻的感觉到任轻盈对司振玄的期待和等候,甚至还能感受到任轻盈心对司振玄的感情。
也是,如果不爱他,又怎么能苦守在这里?
顾安童觉着自己的存在就像是一把刀,动辄就会灭了任轻盈的希望,却也把自己钻的千疮百孔。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特别疲倦,趴在那里后没过一会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和司振玄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静静的在马路上走,从两个人……到三个人,画面,她和司振玄相视一笑,而他和她之间,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这时,司振玄俯身,将孩子用单臂抱住,另一只手就那样缠上她的,十指相扣。
她和司振玄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司振玄笑,回复她说,好。
仅仅一个字,符合他的性格,却也让顾安童笑靥如花。那一刻,幸福只充盈满溢。
忽然间,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形容娇弱的女人。
她的脚步急停下来,双眸担心的看向司振玄。
司振玄沉默的放下孩子,又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大踏步的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不、不要——”顾安童忽然间惊呼了声,直接坐身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抹了下额头,上面全是汗水,她下床想找点水喝,发现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感觉到有点前心贴后背的时候,门被敲了敲,外面传来任轻盈柔软的声音,“顾小姐,下来一吃饭吧。”
门被人打开,外面的两个黑衣人进来,将顾安童领了出去。
任轻盈很是抱歉的说:“对不住了,我暂时……还想不出别的办法。”
顾安童摇了摇头,“没事。杜云森在么?”
“在。”任轻盈的面色冷了冷,“不过你说话小心一点,这个人喜怒无常的。”
顾安童笑,“我知道。放心。”
一张圆形的餐桌上,杜云森一个人坐在首位,隔了满远的位置放着三张凳子。
任轻盈小心翼翼的走到杜云森的左边坐下,杜云森笑容可掬的对顾安童说:“顾小姐,你觉着我们家轻盈怎样?”
“挺好的。”顾安童假笑了下,面对杜云森,她只能挤出笑容,完全无法真心的表露情感。
杜云森跟着爽朗的笑了出来,伸手握住任轻盈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着,“那必须,否则司振玄这小子会惦记这么多年?甚至连那么漂亮的老婆都不想要,就为了撬我这墙角。”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顾安童有点不是很舒服,她刻意不去看对方,问,“既然杜先生知道他不想要我,又何必把我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