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振玄似乎早就看出她和孟亚伦之间的不可能,可现在,她居然又开始作茧自缚。
“你动摇了。”司振玄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的小女儿,他没有教好,十九岁就和男人发生了关系,把绯闻闹得满城都是,后来又早早大了肚子,不得不和孟亚伦早早的结婚,却还是隐婚的状态。
这一切的一切,司振玄想到都痛恨自己,那时候但凡他狠狠心,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司柔柔的眸子雾蒙蒙的,她柔声和司振玄说:“爸爸,今天小乖当着我们的面大哭,她说自己想爸爸了,她让我直接想到了当年的萱萱姐姐,姐姐四岁的时候不也同样和你分离着。”
兴许是司柔柔这次提前过来和他知会,司振玄静静的听着,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司柔柔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看见长久以来我让小乖吃青菜的难题,轻轻松松就被他解决掉,那一刻我才知道,父母之于孩子的重要性,就在于当妈妈完成不了的时候,或许还有爸爸在。小乖这几年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我以为她什么都不缺了,可没想到的是,其实她最渴望的,就是她爸爸。”
“所以你想和爸爸说什么。”
司振玄的目光也渐渐柔和下来。
“没什么。”司柔柔反而轻笑了声,“我只是想着,或许一切随缘。今天晚上,我想去见见他。”
一方面,想了解下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哪一步。
可另一方面,司柔柔却是真的想见见他,她想问他,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都不去看看她。
司振玄将手拨弄的那盆花松开,又把眼睛上的眼镜取下来放在桌上,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柔柔,你已经大了,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以前爸爸会管你,是因为怕你把控不了自己,容易陷入误区。父母的责任,是让孩子能够有清晰的认识,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未来的时候,不至于走错路,其他的,应该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了。”
司柔柔略有些意外,但她很快笑了出来,她对着爸爸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爸。”
“和自己的父母,没那么多谢谢可言。”司振玄难得幽默的回了句,“或许我得回复你一句,应该的。”
和父亲相视一笑,司柔柔的心事放下了一小半。
她将小乖托付到父母这里,是因为她已经决定晚上会去看一下孟亚伦。
不论是不是需要见那个人,她都不会忘记,自己已经和孟亚伦签订了合同,是需要替他治病的。
孟亚伦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偏,是在东山附近的别墅区里,之前两个人结婚的婚房,还在以前的那个公寓楼里,因为孟亚伦是个需要在闹市区才能睡着的人。
他怕寂/寞。
没想到现在的他,居然已经搬到了这种富人区住的地方。
司柔柔换了一身套裙,米白色的,衬得肤白如雪,身段窈窕,职业装的她看来非常的精神,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还特地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按响门铃以后,孟亚伦略微疲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哪位?”
“白……”司柔柔有点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喊对方,而且这种时候来他家拜访颇有种送货上门的意味,所以她换了个方式开口,“白先生,我是来和你确诊的。之前被女儿打断过不是么?麻烦你开下门,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厅聊一会行么?”
三个小时前,就在司柔柔去找司振玄的时候,孟亚伦也和苏俊坐在花园里喝茶,新养的那只牧羊犬正蹲在旁边悠闲的晒太阳。
“你确定……就是她了?甚至不惜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苏俊挑眉,就在刚才,孟亚伦详细的问了一些曾经晚上那位孟亚伦的情况,也确实没有别人会更了解这件事。
孟亚伦自从不做歌手,和苏俊的关系却一直很紧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了解孟亚伦全部情况的人,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经纪人,即便孟亚伦不做歌手了,也依旧很依仗苏俊手头的资源阕。
孟亚伦叹了口气,“我今年已经33岁了,可我不得不去面对一件事,就是在我最落魄最仓皇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我遇见了她,也让她为我生了个孩子,哪怕后来我们之间无法继续下去,但这是事实。”
“你不是一直都说她爱的人不是你么?”苏俊作为旁观人,一直都觉着这两个人的感情路走的很不顺畅,也很奇葩珂。
恐怕这个界想再找出一对像他们这样的,也很不容易。
司柔柔明明一开始是因为孟亚伦的才华和歌曲崇拜着她,但没想到最后她深爱着的居然是晚上的那一个。
如果晚上的那个不消失,或许他们反而能过的和谐一些,可偏偏,消失的是那个,存活下来的人格是白天的主人格。
一个人是无法与死去的灵魂敌对,所以曾经哪怕那家伙给孟亚伦找了太多的麻烦,最后只留下他一个的时候,他也很不适应。
不适应的不仅仅是他本人,甚至还有司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