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身体的情况……”研究员心急地想要拦上来,却被祁漠止住。
“我自己考虑吧。”
这是他最后给的回答……
出了药剂研究室,祁漠绕去医院的诊室抽血化验。按照之前医生所说的,他得随时来医院报道,动态监测目前的身体状况。
他很冷静。
步态稳健,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乔桑榆一路沉默,陪他进了诊室,在看到那暗红的血液从他血管内抽出,装满旁边好几个采血管时……她终于忍不住冲出去,背靠着墙壁,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哭的声音。
她都快要崩溃了,祁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她不想看到他虚弱的样子!
不想看到他死!
“诶?她怎么了?”抽血的护士被乔桑榆突然的动静惊到,好奇地往门口望了一眼,乔桑榆在外面能听到她问的声音,“她还好吧?”
“没关系。”祁漠并不说明,云淡风轻地丢出解释,“她晕血。”
他知道,她需要安静的空间。
也许,她还需要一场情绪的发泄。
“啊,晕血?好多人有这种情况的!还有人有针尖恐惧症呢……”护士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调整一下气氛,诊室的门却又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刚刚离开的乔桑榆,此时又折返回来,大步停在祁漠身前。
护士正好拔了针,把一块棉絮按在针孔上:“我要去送检,你们聊。”
“祁漠!”她开口,双眸还带着明显的泪光,眼底却是一派坚决,“我们去找他吧!去把他们都找出来吧!”
祁漠的眉心紧了紧,没表态。
“不管是危险也好,灾难也好,我们把他们挖出来,他们有药剂!”刚刚和祁漠说过的话,她全部都忘在了脑后,她的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当场飙脏话——去他的“相忘江湖”!她简直想跟他们拼一场!
当年不顾祁漠的死活,把他留下当替死鬼也就算了。
凭什么现在还要来害祁漠?
他的这条命,是他自己拼来的!是他通过六年的努力获得的重生!那些所谓的“亲人”,凭什么再对祁漠的生命指手画脚?
“桑榆。”祁漠轻叹,他的脑子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就事论事地向她分析,“我们家没人有医学背景,也没有人有制药的能力。”即使他们隐姓埋名,但是能力和交友圈子,总不能改变的吧?
所以,换言之——
就算是找到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他们并不是药剂的制造商。
“那我们怎么办?”乔桑榆急了,“凭现在的资源,研究不出来救你的方法!就算是你找更好的人员,万一来不及呢?祁漠,既然是他们开枪打的你,就应该让他们对这件事负责!”
她不想冒险找其他方法了!
在这种时候,往往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才是最管用的。就像那句俗话“冤有头债有主”,盯准了他的亲人,总是没错的!
祁漠有些动摇。
他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才是最捷径的方法?但在他获知一切真相之后,他深知:一旦和过去的人再有纠葛,那生活就会再度陷入一片动荡之……他能扛,可是她呢?她不属于那样的界。
他太想给她稳定了!
他太想和她安于平凡了!
“祁漠!”说到最后,乔桑榆差点当着他的面哭了,“你难道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他若死了,她怎么办?
他猛地抬头,终于被她说服:“好。去找他。”……
祁漠下了决心,他的下属们动作也很快,通过各方人脉,很快把关于“尹先生”的消息调查了过来。
“近些年的资料都表明,他们从来不在a市有活动或者交易,倒是在西南部比较活跃,和非洲方面的贸易比较频繁。他们的贸易涉及面挺广的……只是,手上的生意都不太干净。”
“他们?”祁漠蹙眉。
“是。”下属点点头,解释了他的疑惑,“‘尹先生’不止一个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生意,所以也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但是和他们做生意的,有提过,有时来谈判的不是一个人,但都称呼‘尹先生’。”
祁漠点了点头,嗤笑了然:原来还是做“家族生意”,改姓了尹,所以统称尹先生。
这么多年,他们倒还真是“相亲相爱”一家族!
“不过……”下属的话锋一转,遇到了难题,“我们只能查到他们大概的活动区域,对于他们的住处,长居地,一无所知……和他们做生意的人也说,‘尹先生’非常低调,除了公事外不见人。”
查不到长居地,的确很难办。
“到底是什么生意?”祁漠只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入手。
“很多!比如非法倒卖象牙……”生意的内容,下属倒是查到了,祁漠问的同时,他便摊放出了第一张图片,“从非洲那边低价引进,加工后再高价卖出,里面的利润相当高。”
图片上,是成堆的象牙,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还有珍稀动物,以及……它们的皮毛。”然后,下属又摊放出第二张照片。上面不乏有活动在非洲境内,但已属界珍稀物种的动物。当然,也有被铺展开来的皮毛,上面已无生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