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烧灼的食道、肠胃如同在火焰一般。
但是现在屠荒萨龍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放眼望去,举目无亲,主都城莫斯科的市民们早就已经收到了天门将大举进攻并且屠城的消息,屠城!两个厚重的字眼,很难想像在和平年代的概念已经在人们心目根深蒂固的今天,这样的字眼如同俄罗斯天空飞舞的雄壮苍鹰,消息传遍这个界上土地面积最庞大的地方。
人心惶惶,压力倍增,商界动荡,政客骚乱,投机者更是大批出现。
几个月前,屠荒萨龙睁开眼睛,繁城似锦,歌舞升平。
几个月后,屠荒萨龙睁开眼睛,烽火狼烟,民不聊生。
在这样的时候,还有比美酒更加好的东西吗?显然没有。
瘫坐在自己的‘王位’前面,萨龍鼻头鲜红,睡意朦胧,但是来自各界的压力,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拿酒,再次狠狠的灌了几口,酒精散发到自己的全身上下,让身体有种麻痹感,肌肤上面仿佛多了一些似有若无的铠甲,让自己有些许的安全感。
“我要…”萨龍举酒瓶慷慨激昂的喊道“我要投降。”
“别喝了。”,阿哲走到他面前劝阻道。
勉强睁开醉醺醺的眼睛,看到来人是阿哲,萨龍笑了,挣扎着想要爬来“是我们家阿哲来了啊,来来来…你陪…陪哥哥…嗝…”打了一个酒嗝全身一挺,萨龍亲昵的勾搭在阿哲的背上,含糊不清的说道“陪哥哥喝一杯。”
阿哲异常冷静,双目如炬。
他猛然的将萨龍推开,瞪着眼睛凶道“你要这样堕落到什么时候?黑斧还没输。”,手指着外面的方向提高声音道“主都城莫斯科还有三十八万的战士,在辛辛苦苦的等待着你呢,还等着你的指挥啊!”
指挥?萨龍瞥了一眼阿哲,一边口水直流,一边洋洋懒懒的说道“两个小时前传来了消息,孤秋城已经被坤沙占据了,那些可恶的狼骑兵们全部都投降坤沙了,暴冬城被唐夜麟占据了,我万贯家财毁于一旦,君夏城被齐麟拿走了,连月犼都成了水之城的干部,我想要打坤沙,水之都把全界军舰价格都提高了,我没钱,我怎么打?更加可笑的是…你看不到现在的局势吗?连那样强悍的盾牌天涯海角,都已经被攻破了,阿哲啊,找面白旗来。”
“我要!!!!”,他突然激动的站身,扔碎酒瓶。
接着做着挥舞白旗的姿势道“我要大开城门,欢迎主君夏天,你看我这样的笑容够谄媚吗?”
“可是永夜城的小苑依然在战斗,红儿也帮你把子龙抓住带回来了,而且你还有我啊…”
“大哥!!”,阿哲抓住萨龍的肩膀摇晃着他“你还有我们这批老将啊,当年我们就是从零开始,记得吗?”
萨龍认真的看着阿哲,随后软弱的轻轻打着他的脸“当年?我今年42岁了,你让我找到22岁的时候干劲吗?我找不到了啊,它在哪里呢?它是不是随风走了?它是不是消失在岁月了?它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呢?”
大哥…阿哲心痛的看着他“我们不是没有经受过挫败,你怎么就…”
“都他妈告诉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啊。”,随着萨龍猛然的狂吼阿哲吓得一愣。
那双眼的愤怒、血丝、悲痛、无计可施…全部都在随着瞳孔地震般的颤抖证明着。
吼完之后他鼻腔不断收缩着,对自己轻蔑一笑,拿酒瓶子摇摇晃晃的朝着前方走着“告诉小苑,不要再苦苦坚持了,武烈和华念都入土为安了,我都已经失去斗志了,永夜城也就失去了守护的价值,红儿走了吗?如果没走的话,你就跟红儿一离开这里吧,外面有这么多的贤君明主,找一个好好的投奔,至少比跟着我强。”
说完转过头苦笑着看着阿哲“走吧,我不值得你跟随。”
阿哲摇摇头,猛然的走上前几步道“大哥,您不是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萨龍猛然的将酒瓶扔过来,狠狠的打在阿哲的头上,阿哲定住了,脑袋里面卡着一些酒瓶的碎片,酒水掺杂着血水哗啦啦的从头顶上面流淌下来,萨龍的眼神闪过一丝关心和怜爱,随后继续坚硬说道“傻啦吧唧的兔崽子,忠心耿耿在这个时代显得多么廉价你知道吗?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不想着明哲保身却还在这里高抒己见,蠢死了,蠢死了,比猪还要蠢,快滚吧,我不想要看到你,我马上要成夏天的战俘了,我也不希望你看到那样的我。”
看着萨龍的背影带着一份落寞离开。
阿哲淡淡一笑,将地上昏迷的子龙抱来。
他握紧拳头道“小苑不会离开的,我也不会走,永夜城永远不会被毁灭,黑斧,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哪一步。”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力挽狂澜,我只知道黑斧需要我。
看着阿哲抱着子龙斗志十足的离开,站在阴影里面的红儿微微的低下头。
萨龍的沮丧,也淹没了她对这里的最后一丝留恋。
收拾好行囊,右脚刚刚踏出大本营,也许是天空风声的变动被她感知到,红儿机警的抬头,天空一只巨大的游隼展翅滑翔于风,看到红儿出现之后,游隼折翼迅速的坠落,红儿则是抬右手,降落的游隼双爪并拢的站在她的手肘上面,嘴巴里面叼着一颗红彤彤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