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梵主回转小雷音寺,他身为大罗金仙,自有异象跟随,刚一落下,整个小雷音寺空间都氤氲檀金,万千瑞气上冲,凝成枝枝丫丫的莲花,上面托举舍利子,大放光明,照彻内外,美轮美奂。
自上而下看的话,一圈又一圈恍若实质的赤金色涟漪荡开,礼赞弥勒的经吟唱,一声声,一下下,清越而激荡。
看在眼,听到耳朵里,让人似被洗礼一番。
孔雀大明王菩萨看在眼刚要说话,蓦然间,他眼神一凝,下一刻,就见到,原本弥勒梵主身后是澄明的光彩,大大小小的金轮,枝叶舒展的龙华树,可突然间,浓郁到化不开的幽暗降临,折射出重重叠叠的阴影。阴影跟随,如大片大片的黑鸦。
哗啦啦,
黑鸦振翼,四下俱是凌乱的乌羽,似乎夜色浸染霜林,孤角吟秋,寒云冉冉,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似是非常凄厉,若空谷猿啼,让人泪满衣襟;又似乎非常婉转,像深闺怨妇,缠之难绝;又似乎是叮当叮当的元宝碰撞声,让人嗅到钱的味道,眼红难耐,等等等等,聚集在一,勾动人的七情六欲等诸般念头。
杂乱,复杂,变化。
阴暗,冷寂,劫数。
以孔雀大明王菩萨之姿看到如黑鸦般的阴影重晕,听到声音,都皱了皱眉,非常不喜。因为这样的力量偏向于诸天万界的阴面,会让仙道沉沦,进入末法时代。
“恒元魔主。”
孔雀大明王菩萨挑了挑眉,俊秀的面容上满是英武,他看向幽暗,似乎贯通时空,见到一双略显狭长的双瞳,很是惊讶,对方的力量居然能够从恶念渊海投射到西牛贺洲还有如此威势,倒是真的出乎人意料。
“登门?”
弥勒梵主重新在莲花宝座上坐下,他看了眼斑驳的阴影,想到自己听到的话,只是坐直身子,端端正正捏了宝印,积金满天,镇压妖邪,把跟随自己而来的恒元魔主的气机彻底震碎,轻轻松松。
在恶念渊海,对方有恶念渊海庇护,弥勒梵主即使境界修为更高,也奈何不了对方。可在现,在西牛贺洲,弥勒梵主乃大罗金仙,自是伟力绝伦,妖邪辟易。
弥勒梵主做完这一切,手持佛珠,粒粒饱满,绽放明辉,流彩垂地,对孔雀大明王菩萨道,“幸道友提醒,我去恶念渊海走了一遭,发现恶念渊海的膨胀超乎我们的预料,而且那一位恒元魔主实力强横,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这么说来,”
孔雀大明王菩萨回想着刚才凝而不散的阴影,有形而无质,直指人的内心,道,“我们在西游和西牛贺洲行事,得留个心眼,要小心这一位魔主了?”
“不错。”
弥勒梵主手持念珠,身前自有春鸟秋蝉,翩翩舞,道,“那位上璟魔主不知如何,可这一个恒元魔主身为天地间第一位魔主,不但已是绝对的魔主之姿,而且看样子对诸天万界有很深的了解,西牛贺洲天机紊乱,劫数横生,最是适合他兴风作浪的地盘。”
孔雀大明王菩萨眉间垂珠,金晕生辉,一圈又一圈,他沉吟少许,道,“此事有利有弊,弊端的话,就是这魔主是搅局人,会打断我们不少计划;有利的方面,恒元魔主要在西牛贺洲兴风作浪,动作多了,总会露出马脚,说不得会让我们抓到。”
孔雀大明王菩萨说完后,顿了顿,补充一句,道,“要是他一直不出现,躲在恶念渊海,我们对他知之甚少。”
“道友说得有道理。”
弥勒梵主对此表示认可,只是虽然有利有弊,可在他看来,对梵门来讲,肯定是弊大于利。毕竟本来有个九荒大圣在西牛贺洲成道扎下根基,就给梵门的纪元策略平添不少变数,变得磕磕碰碰,再加上一个恒元魔主及其他背后代表的天魔势力的话,真的要乱成一团,让人头疼。
“得通知观自在菩萨一声。”
弥勒梵主把自己在恶念渊海所见,以及和恒元魔主的冲突,等等等等,凝成飞书,屈指一点,梵光附上,展开双翼,离开小雷音寺,向南海去。
“梵主真的是顾全大局,以梵门为本。”
孔雀大明王菩萨看在眼,笑了笑,道,“观自在如果不能够在盘丝洞和黄花观上做到十全十美,最码不能在天魔上找理由。”
弥勒梵主笑而不语,依旧是那一尊大肚能容天下事的姿态。
恶念渊海,恒元天。
血莲花在渊水上浮水而行,不计其数的经自上而下垂落,洋洋洒洒,都是拳头大小,幽深非常,讲述心魔之道,礼赞恒元魔主。
在恒元天最上面,宝殿巍峨,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端坐,上面撑宝盖,四面垂金铃、七宝珠,玛瑙,等等等等,状若云气。
诸般光辉横斜下来,让心魔之主的面容变得更为深沉难测。
“弥勒梵主,”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对于弥勒梵主踏入恶念渊海并不意外,因为随恶念渊海的膨胀,其对现的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引得诸天万界的金仙瞩目,在这一段时间内已经有多个金仙踏入恶念渊海,弥勒梵主并不是第一个。
“不过这位梵主来的真是时候啊。”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方踏入恶念渊水和自己交手,自己正好打着复仇的旗号踏入西牛贺洲,找弥勒梵主和梵门的麻烦,掩盖下配合鬼车真身的真实用意。
“试一试。”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本来就没打算缺席西牛贺洲的事儿,现在弥勒梵主给送了东风,自然更干脆利落,他念头一转,恶浊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