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局已定。
李元丰负手而立,背后九个鬼车鸟首探出头来,森绿的眸光有一种笑意,他手把着河图洛书,弥漫着光晕,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根据现在发展来看,梵门和其他势力对于新西游并没有完全正确的认知,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思维来合作,导致比丘国成为三不管地带。正是这样,自己才可以趁机布局,先让手下天魔吞噬了原本比丘国的白鹿精国丈的命运取而代之。再然后,就是用鹅笼小儿心肝为药引之事,借题发挥,令比丘国负面情绪积累。到最后,就是收网阶段,用栽赃取经四人组来彻底把比丘国民众们心底积蓄已久的负面情绪彻底引爆,汇聚成滔天恶念。
如此恶念,再加上取经四人组身上和西牛贺洲非同寻常的因果,足以让自己推到接下来的终极手段。魔灾临,不可阻挡!
到时候,纪元激荡,劫数横生,席卷四方,就是自己冲击大罗境界之时!
“接下来,”
李元丰踱步来回,重新在亭宝榻上坐下,飞檐翘角上横斜下澄明天光,照在身上,如披霞彩宝衣,他垂眉宁静,顶门上庆云高举,日月宝轮旋转,万千的劫之经在里面生灭,恍惚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界。
南海,潮音洞。
紫竹亭亭,竿竿潇洒。昨日宿雨未散,垂珠在叶梢,摇摇摆摆,似坠非坠。当天光自海面来,激射千里,横浸出千百色彩,渲染叶上水珠,让其多了斑斓的色彩,跟真正的珍珠玛瑙一般,晶晶亮,亮晶晶。
风吹来,有的水珠似乎积蓄了过多的色彩,变得沉甸甸的,然后真的从枝叶上掉下来,不小心打在一只正迷迷糊糊的灵鹿身上,把小家伙惊得跳了来,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别的,只能萌萌地继续趴下睡觉。
观自在大菩萨璎珞垂珠,乌云结香环,身披素罗袍,下是素裙子,屈膝走动间,溶溶月色氤氲,她托举羊脂玉净瓶,如小月般的细眉挑了挑,突然停住步子,看向西牛贺洲。
这位大菩萨,梵门真正的大能,黛眉蹙,手的羊脂玉净瓶上柳叶摇摆,三光神水涟漪,浮现出莫名的卦象,沉默不言。
“菩萨?”
木吒,也就是惠岸行者见此,心里慢了半拍。前段时间菩萨由于九荒之事心情很糟糕,最近好不容易好了来,能够在紫竹林里走走路,散散心,说一说以前的趣事儿了,难道又有该死的不好的事情打扰了?
观自在大菩萨收回目光,她人立在紫竹下,枝叶遮裙,身上智慧光满,法理交织,她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声音不大,却有点冰冷,道,“比丘国究竟是闹那般,为何人心所成的恶念如潮,让人憎恶?”
“比丘国的白鹿?”
惠岸行者听了,怔了怔后,反应过来,小声道,“那一头白鹿所修的法门不凡,先释放自己恶念,争取全部释放出来,然后痛痛快快斩杀,以后修炼就不会有负面情绪缠身,正大光明,庄严伟岸。”
惠岸行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听比丘国附近的土地和城隍什么的讲,正是这样,白鹿精很能折腾,弄了一出什么成千上万的小儿心肝为药引的事儿,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鬼主意,把比丘国上下弄得民怨鼎沸。”
惠岸行者注意到观自在大菩萨的目光投过来,连忙道,“难道那头白鹿精闹得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