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里,李元丰鬼车真身端正而坐,天光徘徊在玉几上的古铜色花瓶的瓶口,绕霜似雪,冷气横纹,被天妖气一磨,自有飒飒之音,似九州风雨俱来,黑云摧城。再然后,惨绿色的妖轮悬行于后,十个鸟首现出来,上下相对,高低环鸣,难以形容的强横力量在氤氲升腾,越聚越多。
李元丰悍然出手,背后十个鸟首激射二十道妖光,驭使先天灵宝河图洛书裹住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的力量,如星坠大野,径直撞入西牛贺洲的天地胎膜里。刚开始时候,晴空开霁,四下星明,可数毛发,清晰而纤细,自有姿态,只是须臾后,就有不计其数的彩色光团涌来,看上去只有拳头大小,可一旦神意注视,瞬间就能够充塞于人的视野。在彩色光团里,日月星辰,山川大地,士农工商,男女老少,应有尽有,难以形容的光影和声音,纷至沓来,讲述西牛贺洲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是这还没有完,不知何时,似乎听到一声清亮的木鱼声,自声发于冥冥,丝丝缕缕,缕缕丝丝,蕴含着普梵念,诵之得大自在,只是一瞬,绝大多数的彩色光团上就染上一层赤金,四下莲开,处处舍利,佛陀,菩萨,罗汉,金刚,比丘,等等等等,或大或小,自有功德金轮,吟唱梵咒,宏大又威严。梵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广,囊括上下左右,隐隐有一种碾压的姿态,要把所有的色彩同化。
叮咚,
即使是在河图洛书,星芒掩藏下,但梵色如轮,旋转过来,与之碰撞,发出激烈的星火。
叮咚,叮咚,
梵色不断下压,要破入星光,把河图洛书里面深藏的所有同化。
“雷来!”
李元丰看在眼,目光一冷,在汹涌澎湃的光彩漩涡里,蓦然妖雷炸响,惨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抬升,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附在河图洛书上,让这两件先天灵宝表面的星芒上吞吐妖芒,弥漫着上古妖族的霸道和强势。
轰隆隆,
正是这样,河图洛书继续前行,任凭外面梵色厚重,同化所有,可其自成一体,不受影响,稳稳当当,从不会乱!
白念魔主银白长发垂到脚踝,他身在满是星辉的河图洛书,目睹整个过程,空空荡荡的眼瞳爆发出惊虹般的光,照彻上下,好一会,他才叹息一声,道,“梵门在西牛贺洲真的强势,居然对天地胎膜的影响如此之大。如果再进一步,甚至都能够在天地胎膜上映出他们梵门自己的天罗地网,能够随心所欲地阻挡进入西牛贺洲的超凡力量了。”
按照常理来讲,西牛贺洲的天地胎膜是大门,可除了破坏西牛贺洲本源的东西外,其向来不问其他,可以来来去去。可要是有势力,比如梵门这样的,能够在西牛贺洲的天地人方面浸染够深,就可以把持大门。毕竟天地胎膜再有玄妙,也是反映于西牛贺洲这个部洲,而再进一步,部洲何在?就是天地人啊。
妄心魔主没有说话,只睫毛抖动,盯着簇拥护佑在宝图周匝的惨绿色妖轮,那狰狞又可怕的十个鸟首攒,来来回回,啄着从四面八方来的梵色,半点不虚。面对如此广布又无所不在的梵色,也只有这样的妖光能够抵挡了!
妄心魔主咬着贝齿,西牛贺洲天地胎膜一行,不但让她见到梵门在西牛贺洲的强势,心警醒,在西牛贺洲行事得小心翼翼。另一点就是,鬼车这个可恨的奸贼在西牛贺洲真的是稳居第二,很有底气。难怪这该死的家伙从自己和白念身上大肆敲诈了不少,还态度那么横!
轰隆,
说时迟,那时快,河图洛书贯通天地胎膜,猛然一跃,坠成星斗,珠玉绕之,金石争鸣,落入到西牛贺洲的一个地方。
轰隆隆,
下一刻,星辉褪去,宝图不见,只余下烟火焚燎,黑气衍生,白念魔主和妄心魔主的魔影真正踏足西牛贺洲,进入纪元心。
“纪元心。”
妄心魔主来到西牛贺洲后,所余下的力量跟恶念渊海根本无法比拟,可魔主本质尚在,感应惊人,于是很快就发现周匝树上的叶子格外鲜亮,滚着水珠,摇摇欲坠,再远处,探头探脑的小鹿儿眼睛眨呀眨的,很有灵性。对于她这样完全是宇宙暗面,极阴之渊所孕育诞生的存在,只见到这样生机勃勃的画面,就对阳面有所得,然后归于自身,阴阳合一,蠢蠢欲动。
感应到自身的变化,妄心魔主美眸异彩连连,难怪已经出的恒元魔主也好,上璟魔主也罢,经常想办法降临力量到阳面之域,好处实在实打实的。特别在西牛贺洲,身为纪元心,可谓是阳面诸天万界在此时此刻最特别的地方,来这里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可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白念魔主看了妄心魔主一眼,没有说话,可意思很明显。他们两个人忍着被鬼车那个家伙敲诈了一顿的大代价好不容易来到西牛贺洲,就得好好把握机会,不但要努力提升自己,争取出之时更强大,而且要打脸那个狂傲不可一的鬼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