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蝗队的侵袭,使未完全撤离的漠北市陷入了混乱。
到了3月19日早上,飞蝗队出现一天后,共有100名首批患者骑着异鸟从荒地区域来临,全部要么自爆袭击成功,要么被防空打下了,漠北抗住了这一波异类入侵,但损失十分惨重,一些区域的撤离工作不得不暂停下来。
市区一个区域被划作一号隔离区,里面有上万名疑似急性感染者。
在带虫者自爆的时候,他们都处于辐射范围之内——以崔校长造成的约8000平方米为标准。
那里面有天机人员、官兵人员,有大量的平民,有些是拖家带口的,有老人,有孩童。
而在范围之外的一些相关接触人员,也暂时被列为疑似患者,他们在二号隔离区。
经过这一天,一号隔离区没了疑似,全部人确诊并出现异食需求的症状;二号隔离区那边,也有三千多人确诊。
这一万三千多的新增患者极大地考验着相关配置的人力,不管是隔离、看守、治疗、减轻痛苦……都需要人力,否则会有更为可怕的情况。在国家调度下,一支支车队带着已写下了遗书的大批人员从外地到来漠北。
而在隔离基地,第二批患者的病情则在不断恶化。
在飞蝗队出现后,患者精神方面的问题明显加快加重,这上千名漠北市高级学的师生多数已有精神错乱的症状,不过医疗团队对此还能使用镇静、人工昏迷的治疗手段。
然而患者们生理方面的症状令人束手无策,营养液都打上了,但机体还是出现了类似缺水、饥饿的变化,血压在降低,检查发现患者们的大脑血流量也在节节下降,似乎要向着脑缺血发展。
正常人体就已经够复杂的了,而这些蝗化病患者的DNA检测对比结果证实了王若香的假说。
他们与自己染病前的DNA相比——这在他们家搜集的毛发等东西里提取,有了显著的差异,而且相关的基因突变位点呈现相同的分布与频率。只要有一个位点突变,也可以使人体变异,而现在所谓的蝗化还不知道是由多少位点的突变所共同构成,能确定的不过是患者们的基因的确突变了,大量突变了。
只是包括王若香自己,医护人员都希望这个假说是错误的,因为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们没有办法。
就像人体需要维生素C一样,这是DNA层面的生理需求。
他们知道患者们身体需要的是什么,那种异常泥土,但一旦给了,只是更早地通往死亡。
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集合全球的科研力量,或许能有相应的基因矫正疗法。
但现在有的时间不是几十年,甚至不是一个月,连一个星期还不到。
司寇显、王若香、蔡子轩等人,都落入着茫然。
最早的临床实验早已结束了,参与实验的六位患者有的去了荒地区域前线,与敢死队一测定分界线。
患者用身体可以分出哪里的泥土正常,哪里的泥土异常。在行动方案里,患者不用吃下泥土,敢死队也不会让他们吃下,用舌头品一品就知道。因为边界线可能会很长,而时间紧急,所以征召的患者有100位。
他们都愿意,甚至是争着。
那样码也能吃到一点点的异常泥土。
“我想做点事情……”高三生周可应征的时候说,“我知道自己完了,那样码死得有点价值……”想到自己会死,他十分痛苦,只还有一个心愿,被生理的强烈影响导致的心愿:“能不能让我在死之前,痛快地吃一顿那种泥土,然后才再把我杀掉,求你们了……”
“我不能只让我的学生去。”教导主任王进博也是应征者其一员,也渴望死前饱食一顿异常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