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舱本来还算宽敞,但放上那只巨型的羊脚之后,就显得比较拥挤了。黑绿色的液体在甲板上流淌,这个小空间已然充斥着恶臭,要不是顾俊、蛋叔、王若香等解剖人员都有气密防护服,早就被熏晕过去。
即使是吴时雨,那么随遇而安的一个人,就因为也在车上,由于通感而不得不双手捂着全面防护罩。
这什么味道啊……
臭鸡蛋、臭豆腐、臭榴莲、死老鼠味、拖鞋味、旅游景区厕所味。
全部乘以一百倍再混合来,差不多就是尸臭味了。
尸臭味再来一百倍,就是现在车厢内的味道。
吴时雨被熏得真有点感慨人生,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
噼哩啪啦的祖各拍打声也在车厢内响着,吉利、肥宝、肥福等的十几只祖各,都瑟缩在角落,窃窃私语着。它们无比痛苦、无比后悔为了邀功而跟上车来,蠢祖各,笨祖各,这下可要怎么样熬过这一程!
吉利,毕竟是副部长,毕竟是个官。
有时候它还是会想要担责任来的,当下它大力地拍了地板甲板一下,向望来的顾俊比划手语道:“那个……”
它想说的是,能不能先让车子停一下,碍不了几分钟,让我们先下个车。跳车?车速这么快,跳不得的,这又不是拍电影,跳下去会死的,但留在车上也会死,它们虽然是祖各,行走江湖嗅惯了各种的异味臭味,可现在这种……
“怎么了?”顾俊从自己的解剖器械包里抽出了一把解剖刀,流水般造型的刀锋仍然锃亮。
他试一试刀的往羊腿一处损烂位置的表皮划去一刀,在这个位置适合试验,再怎么折腾也不怕破坏组织,因为已经烂了。刀尖落下,皮质十分坚硬,他不得不使劲地一划,刀锋才进去了,这处表皮才有液体流出。
与此同时,王若香、蛋叔等几人,也纷纷抽出解剖刀,仿佛有锵锵锵的声响。
这么大的一只羊脚,光靠顾俊一个人,即使十天也解剖不完。
“呃……”吉利顿住了,那番长长的话语不知怎么的,都化成了一个手势,爪子握成拳头一挥,“加油!”
旁边留意到的吴时雨默然点点头,好吧,是个明智的选择。
吉利转过身去,面对着肥宝、肥福等的一众祖各属下,正想着应该要怎么解释……
但是肥宝拍了拍地,“副部长,不用说了,咱们懂。”
感到紧张的并不只是祖各们,车厢内灯光明亮,装有多个摄像头,影像正同步在好几个基地,其有解剖专家团队正在观看着,既是观摩,也作为参谋,在解剖过程碰到什么问题都会即时讨论。
解剖还没开始,萧惠的老脸就皱成一坨了,上面仿佛写着一个愁字。
黑山羊幼崽是天机局新接触的一种异类,还这么大,光是那只腿都足够团队解剖十天。
光是那只腿,就会产生几十个解剖学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