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声响,突然在这片沼泽上到处爆。
浓烈的腥臭味漫溢,那些喷出腐泥的血柱变得更高,有什么巨大的异物从地下冲击而出,让破雾人小队众员为之一怔。那像是更大的触手,又像是某种管道,外皮是透明膜状的,里面装满了不同的肢体、器官等等。
每一根血柱的位置都冲出一根管道,直冲上乌云密布的天际,扭曲,交错,又连接在一。
那头乌鸦拍着翅膀飞往了更远的地方,但更远之处仍有那样的血肉管道。
黑暗气息在沸腾,失控的那些民众却也不了解这个异象,有的人先前没有崩溃,如今呆在了原地。
天空变了颜色,大地在震动,脚下的腐泥越发像是破碎的人体组织,沼泽里的水则像血水又像羊水。
众人看到在远方天际,之前那道高不可及的羊膜墙,从四面八方往这边推近,是轰隆之声的另一个源头。
天空、地面、地下,这其实就是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正在剧烈地收缩。
“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拯救你!”迷雾那股声音骤然又道,似乎没有看到这个情况,只是挥出更多的触手,从诸多管道交错的空隙穿过去,驱着那些民众继续前进,继续围攻。
此时,四面的民众都有一部分人变了神色。
格兰特贝尔那边依然受到最多人的冲击,之前遭枪击而倒地的民众里面,有几个猛然重新站身,他们那之前被击伤打烂的腿部伤口,经过自体流出的黑液再生修补,完全恢复了过来,正如谭金明那样。
他们已经接纳了黑暗,他们已经变得不同。
在这个地方,莎布尼古拉丝的子宫,他们的肉体难被杀灭。
其一个矮胖男人抓了格兰特贝尔的左小腿,猛一下把这只健硕的下肢折扭开去,嘭咔的爆响,折出了一个完全断裂才可能有的形状,格兰特贝尔顿时一声哀嚎,随即就陷入到半昏厥的状态,连哀嚎也发不出了。
他的右下肢,被另一个男人以同样的方式折扭断了。
也许是双髋关节脱位,也许是骨折,也许在那条天玄制服裤子里,双下肢都已经被扯离了躯干。
“妈的……”楼筱宁早在之前就要继续开枪,但她自己前面也有几个民众不要命的冲上来,抓住了枪管,而且他们的力气奇大,一下使劲就几乎把她整个人掀翻,黑山羊的力量……
其他人的情况好不了哪里去,破雾人小队死守着的这个小地方,快要沦陷。
越来越多的民众变得疯狂,巨大的管道在四处不断地破出增多,羊膜墙越来越近,迷雾却没有半点消散。
“再撑一会……这个地方,已经很痛了……”
一把沙哑的话声传进小队众员的耳朵,邓惜玫、于驰、蛋叔、楼筱宁他们的眼睛余光都看到让人既惊讶、振奋、紧张又疑惑的情况,被他们围在间的顾俊摇摇晃晃地站了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的双脚从困锁着他的那片污泥挣脱了出来。
虽然右下肢小腿和脚踝交界位置外侧面一片血肉模糊,血还在涌流,肌肉断裂,骨头断裂,摇摇欲坠。
但顾俊的样子看着没被痛楚淹没了心智,眼神凌锐。
而且他手拿着一个东西,是他们刚才都没有看到的,一把造型奇异的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