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说谎。”小公羊之神再次看向爱德,“那你呢?”
爱德那张苍老的瘦脸上狂热更甚,诉说的皆是真话:“小公羊之神,我是个57岁的人了,我从小就喜爱古埃及明——或者说那个远古时代的明,这让我走上了学习考古的道路……我渴望接近那些真正伟大的事物,神,力量,复生,永生……人们认为远古人类是愚昧无知的,但我认为远古人类更懂得万物的本质,他们曾经更接近神明……你的降临证实了我的看法……小公羊之神,我愿意献上祭品,追随你的光芒……”
福特纳想在剑桥的时候,爱德就喜欢钻研神秘主义,也总是热衷于埃及明的那些未解谜团。
只不过,研究古明的人,又有几人不曾对神秘主义有过钟爱……
福特纳心也翻涌自己年少时的那些心思,像一个漩涡在卷动,给他的心脏带来一种久违的力量。
人活到年近六十,种种的激情早已消逝,年迈的身体也慢慢失去力气,而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甚。
古埃及人的平均寿命只有30岁左右,十二三岁一进入生育期就开始生儿育女,到了二十多岁已是老年,三十岁就走到生命尽头。因此古埃及人对死亡有巨大的恐惧,对生命有巨大的留恋,渴望着恢复青春,渴望着死后复生。
但现代人又不同到哪里去?一生同样短暂,仿佛昨天还是大学时光,今天已是满头白发。
一生都被疾病与死亡的阴影所笼罩,没有哪一天是真正的“健康”,每一天都是在逐渐消亡。
即使怎样向上帝祷告,都不曾得到过半点回响。
但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神。
“小公羊之神,”福特纳真正定下心思,呼唤了一遍这个名字,想自己已经逝去的母亲,也想自己夭折的小女儿,“我也渴望追随你,渴望活在由真正太阳神庇佑的新界。”
不管是因为恐惧,还是欲望,或是盲从,旁边的保罗史密斯、拜什尔、艾拉和一众保镖守卫也慌忙出言。
倒在门口那边血肉堆的埃尔丁,同样跟着呼了一声小公羊之神。
他们以前的宗教信仰,都在这神力显现的面前,摇摇欲坠,不值一提。
“你们的意志没什么特别。”小公羊之神回应说,“这个代,倒有一点不同。”
说话的时候,小公羊之神像看到什么时空景象,“但不是现在,你们还没献上任何事物,不是现在。”
帐营里没人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连爱德、福特纳也把握不准。
“不是现在,不是这一个年份。”小公羊之神又说,“我给跟随者的允诺不曾有变,在上次变革的一万零二百四十个季节后,石头疾病将会来临,一个新界必将升。”
话罢,古老的声音远去,那张神秘的脸庞渐渐变回了石头的颜色。
帐营里平静了下来,砰嘭,那两具骨架木乃伊倒地而去,但间的石头木乃伊,依然矗立。
过了好一阵子,帐营里的众人才敢纷乱出声,“刚才,是,怎么回事……”“那是真的吗?怎么……”
与其他人还不知所措的站不来不同,爱德已经把手的动物陶像放回长桌上,拾地上的一把自动步枪。
砰!砰!砰!砰!
果断迅速的枪声,混乱的惊恐喊声和惨叫声,很快就都落下。
整个帐营的地面被鲜血染红,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枪而亡的尸体。
艾拉死了,拜什尔死了,埃尔丁也死了,他们那破烂的头颅的脸上仍有着死时的难以置信和恐惧,他们雇请的那些守卫也死了,保罗史密斯死了,史密斯雇请的那些保镖也都死了。
帐营里只剩下两个活人,一个是站着的爱德,另一个是还没身坐在地上的福特纳。
“乔治……”福特纳茫然地喃喃。
“这些人只会坏事。”爱德沙哑地说道,明明是第一次杀人,却镇定得不像刚刚杀掉了十几人,“不能留着他们。赫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理解这件事情,只有我们成为了小公羊之神的追随者。”
福特纳也觉得艾拉之流成不了事,但是保罗史密斯,多年的老友……
“刚才小公羊之神没有看保罗一眼,神看不上他。”爱德说,“赫里,打精神,我们接下来有很多事情了。”
“是啊……”福特纳不由吁出一口气,是啊,有很多事情了。
“古埃及人和古库施人一年三个季节,一万零二百四十个季节就是三千四百一十三年再多一个季节,如果‘上次变革’是指新王国时期阿蒙霍特普三那会儿,公元前1391年至1353年。”
爱德已经在思考来,“那就是要到2022年到2060年之间,才是小公羊之神允诺再来的时间。”
“我想没错……”福特纳打精神,站身,“乔治,那离现在还有几十年。”
现在是1982年八月,后来的人们提这一年的原因或许是马岛战争,或许是西班牙界杯,或许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E.T.》上映,或许是因为“艾滋病”被正式命名,并且正在全球各大洲迅速蔓延。
“至少40年。”爱德声音沙沉,“赫里,我们必须活到那个时候,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行动来。”
“老朋友,还记得我们在剑桥的时候,办过一个秘密社团吗?”福特纳说道,“我想有必要把它重新办来了。”
“是的,是的……”爱德点头道,“只是这一次,我们有了方向。”
他们两人,对着长桌上的那尊山羊头陶像以及后面那座石像,再次深深地弯下了腰跪下地进行膜拜。
当一万零二百四十个季节过完,当那个年份终于到来
愿小公羊之神克尔玛及其随从者尽数重生
愿他们听到这个界的欢呼之声
在迎接小公羊之神降临的仪式当
人们将献上一切珍贵之物
把水碗仅剩的一点水都全部献给克尔玛
欢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