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沉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道:“其实也并非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的。”
姬珩拧眉反问:“父皇是说让我退让妥协,成全她和元决?”
姬沉张了张嘴,可几度张嘴都没说话,显然是这个意思。
姬珩笑的略有些凉淡,淡淡道:“父皇真的变了很多,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朝令夕改反复无常的,可自从颜儿回来,您心就变软了,也优柔寡断了,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您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也能结束的。”
这话说得姬沉有些难堪,像是被人当面戳破了自己不敢直视的真相一样,他想要否认,可又不在如何否认。
因为这是事实,他早已没有年轻时的那份雷厉风行,可能是老了,人老了总是会变得比较心软,想的比较多,而这个女儿的归来,也不可否认的改变了他很多。
因为这个女儿受了太多苦,经历了太多本不该她经历的过往,甚至背负这样沉重的罪孽,而这一些,都是因为他的过错,正因为亏欠的太多了,总想补偿,而这份补偿之心,可以一再令他心软和妥协。
在叶欢颜的事情上,他是善变的,想要补偿的心和刻骨的国仇家恨及耻辱反复拉锯,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姬珩说:“父皇应该还记得,当初是您让儿臣把元决逼来的,你说若是不在有生之年将此事做个了解,您死不瞑目,原本儿臣对他的事情还一筹莫展,想的最多的不过是派人去暗杀他,没想过引他来,因为只要他来,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尤其是颜儿那里最是麻烦。”
“可因为您的这份夙愿,儿臣配合了您,引来了两国使臣,在她面前有一次做了彻底的恶人,如今的一切虽非您起初所愿,可都是按照一开始您的设想去执行推进的,可事到如今,您劝我到此为止,您不忍了,抛开对她的事情立场上的不容退让,您可曾想过,此事若不继续下去,儿臣已经没办法收手了。”
姬沉被他这连番的控诉和谴责,怼的哑口无言,甚至是有些无地自容,尤其是姬珩说这些话时是很平静的语气,没有太过激愤的指责,可远比直接指责更让他难堪。
“儿臣并非在怪您,您是儿臣在这世间最敬佩的父亲,所以无论因何,儿臣都不会怪您,可是父皇,如今这个时候了,已经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任您独断专行朝令夕改了。”
“儿臣很体谅您的心思善变都是因为疼爱颜儿,你想补偿她,也希望我们都好,这是您身为父亲的慈心,可也希望您能明白,有些事情,儿臣也有自己不能妥协的原则,我不仅仅是您的儿子,您明白么?”
姬沉再多相劝的话,在听到姬珩这些肺腑之言后,终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姬珩的原则与立场他身为父亲都明白,甚至原本也是站在他这一边,态度是一样的。
即便现在有了妥协成全之心,他也其实是偏向于姬珩,抛却身为人父的那份心思,他也还是想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处理此事,只是当时看到姬珩被叶欢颜伤成那样才怕,如今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去为难这个儿子,且为难也无果。
他比谁都了解自己亲自抚养亲手教导栽培的儿子,姬珩既然华都说到这里了,态度可见是很坚决的。
“你真的能好好的将颜儿带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