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颜早在当年送朱氏入东宫之前,就让人查过朱家的情况,对这些倒也是有所了解,确实如朱尚宫所言,两脉水火不容。
一切,也好似都没有异常,合情合理。
但!
叶欢颜似笑非笑:“你说你怕她生下孩子得势了,你家族难保,可是现在你坦然跟我说这些,我瞧着你的样子如此坦然无畏,却是一点都不怕我会因为你所做的一切,株连你的家族啊。”
朱尚宫脸色僵了僵,然后瞬间恢复如常:“公主和当年的荣皇后一样,是明辨是非的人,这次的一切都是臣所为,家中毫不知情,臣知道,公主必然不会迁怒无辜的。”
叶欢颜冷笑:“你不用这样奉承我,还搬出我母后,对我没用的,你要知道,便是我再明辨是非,你害死的却是我皇兄仅存的血脉,在这件事情上,我还能这样冷静的审问你已经是极限,你跟我说这些,未免可笑了。”
朱尚宫忙匍匐在地上,恳切道:“公主殿下,一切都是臣的过错,公主要杀要剐臣都甘愿领受,但臣的家族对此事当真毫不知情,请公主切莫迁怒他们。”
“而且臣入宫侍奉皇室二十多年,与家中已然无甚情分,这次其实也不单只是为了保全家族,只是顺便的,臣是怕朱贵妃得势后对臣不利,因为臣与朱贵妃,也是有些恩怨的。”
叶欢颜蹙眉:“恩怨?你和她能有什么恩怨?”
朱尚宫回话:“这些年上官皇后执掌宫务,臣从旁辅佐,朱贵妃曾以修复两家关系的名头找了臣,用好处要收买臣,让臣帮她对付上官皇后好揽权,臣都让她难堪了,之后也有过几次,臣都未曾给她脸面。”
若是这样说,似乎也是不小的恩怨。
也合情合理。
可叶欢颜却也没那么容易就信了,起码她以为,没那么简单。
她稍作思索,意味不明的出声:“我记得,母后对你有知遇之恩。”
朱尚宫颔首:“是,荣皇后对臣有知遇再造之恩,若是当年没有荣皇后的赏识提拔,臣不会步步高升,有今日这样的身份地位。”
叶欢颜点点头,接着又道:“所以因为母后对你的恩情,加上父皇对你的重用信任,你一直很感念,这么多年来倾尽心血的打理内宫。”
“对父皇也好,皇兄也好,上官皇后也好,甚至是我,你都尽心尽力,凡事关于我们的一切,你都亲自过目过问才行,就怕有任何不周之处。”
朱尚宫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当然,这都是真的,她是朕呕心沥血的在侍奉这几位,没有丝毫怠慢过,不只是因为在其位谋其政,更因为心中的感念。
姬沉夫妇对她的恩情太大了,若非当年慕容璃救了她,她早就被蒙冤打死了,要不是他们重用,她也被掩埋在这深宫之中,与那些宫人一样没有出路。
叶欢颜冷声道:“所以我不相信,你既然那么感念父皇母后的恩情,一直都那么尽心,怎么会可能会为了自保,不惜谋害那个孩子,你要知道,那可是你最感念之人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