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扬眉。
叶欢颜解释道:“你是胤国太子,而上官家是镇守大启西境的,和大胤算是宿敌,如果是你亲自应对,不管上官家以后如何,便是真的罪证确凿除掉了,都会夹带许多异样的看法,惹一身骚的不只是我,还有你。”
元决不以为意的笑:“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么?你觉得就算我真的置身事外,别人就会信吗?”
叶欢颜一是沉默。
元决叹息道:“其实都是一样的,而且我惹一身骚算什么,最主要的还是你和颢儿,就像当初那个孩子的死,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只要他死了,你都洗不掉身上的嫌疑,除非他健健康康的活着,并且一世都被善待,寿终正寝。”
“同样的道理,上官家不管是否真的有反意,只因为我与你的关系,因为你以前在外人看来与上官颖的不和,加上之前上官颖自绝殉情在外人看来的不合理,她死后上官铎便表现出不满,之后便闭府不理会郢都乱局,已经给了许多人猜想。”
“只要你除掉上官家,在外人看来,都免不了被揣摩是因为我蛊惑了你,是因为你的野心和私心逼得上官家造反,甚至是你为了谋权污蔑上官家党同伐异,所以都是一样的,除非上官家好好地,不然也都是免不了如此质疑。”
叶欢颜听言,有些气笑了:“你这样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可怜了,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要背负着一个个莫须有的罪名,还都是无从解释的。”
她似笑非笑的感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么?”
元决望了一眼她的头上,怅惘唏嘘:“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你可没戴王冠,这样看来,就跟无妄之灾一样了。”
其实有时,他心里是怨怪姬沉和姬珩的,接连就去了,把这样一个沉重的担子留给她背着,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也成了她毕生都卸不下的责任和使命。
可是又怪不到他们,他们又何曾舍得她如此,不管曾经私心如何,在最后关头,姬珩都是要成全她让她离开的,姬珩比谁都清楚江山负重,所以舍不得让她来背负,是她的选择。
叶欢颜笑笑:“就当是先替儿子承受一下王冠之重吧,终归是为人父母,我们欠他太多,能给他的,也只有尽全力为他扫清障碍,让他以后的路顺遂轻松一些,都是应当的。”
这个,元决倒是无法否认。
叶欢颜不想这些了,说要紧的:“既然算是确认了上官铎的异心,那出殡的事情只怕还得另下功夫了,原本那个计划防的是被人,可是防不住他,现在可不只是要防着其他人趁机逃出去,还得防着他。”
元决点头:“嗯,所以我正想晚些回去跟你说一下,我打算替你和颢儿去扶灵,亲自送老国公出殡,亲自盯着上官铎。”
叶欢颜讶异:“你去?”
元决挑眉:“怎么?不可?”
叶欢颜笑:“倒也不是,只是让你去扶灵,送葬老国公,总觉得有些为难你了。”
元决不以为然:“没什么好为难的,我自身是无所谓,只要能有利于现下局势便无须顾忌,而老国公于国有功,又和你父皇情同手足,你想多给哀荣也是理所当然,你找个借口给他扶灵的恩典就好,可是你不宜去,而颢儿年纪小也不能去,我替你们去最合适。”
“当然为了避免其他不必要的言论,也不只是我去,还得再挑几个有身份地位的皇室子弟一起扶灵,也可让景王叔也去,这样,只会让人更感念皇室对上官家的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