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却特意来见,也是稀奇。
叶欢颜让清越把人带进来。
过了会儿,宜太妃才在清越的引领下走进中殿的门。
“拜见公主殿下。”
虽是庶母长辈,叶欢颜却也受得起她的礼数,不过还是客气道:“太妃是长辈,不必多礼,平身坐吧。”
谁知道宜太妃却非但没平身,反而忽然跪了下去,面上尽是惶恐不安。
叶欢颜见状皱眉:“太妃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何以行此大礼?”
宜太妃恳切道:“妾来请罪,请公主殿下恩宽。”
这就更让叶欢颜奇怪了:“请罪?何以请罪?而且我都不知道太妃为何请罪,又如何恩宽?”
宜太妃这才惊觉自己这样有些莫名,苦着面容斟酌须臾,才硬着头皮详说:“三日前,周王曾受邀去见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是碧城军主将周荆涛将军的儿子,带来周将军亲笔密信和信物,劝说周王反叛夺位,言称他们要奉周王为主,要废了陛下扶周王上位。”
闻言,叶欢颜有些震惊,心中多日的疑惑也在这时想通了,原来如此!
这才是周荆涛那么轻易就跟着荣随之反叛的原因,周荆涛追随荣随之,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拉下姬元颢,扶姬瑞上位!
宜太妃继续说:“周王哪有这个胆子坐着等大逆不道的事,便拒绝了此事,可那人还不死心,竟然寻到了妾的娘家韩家,要韩家从中劝说,甚至还让韩家劝妾促成周王的同意,韩家拎不清,竟然也蠢蠢欲动了。”
“妾和周王商量之后,愈发觉得不可隐瞒放纵,否则酿成大祸,便来告知公主殿下,以证清白,也请公主殿下能够恩宽,饶恕韩家的糊涂之过,便是罢官发配也好,只求给他们一条生路。”
叶欢颜凝着目光看着宜太妃片刻,才感念道:“太妃来与我说这些,也是有心了。”
宜太妃无奈苦笑:“有心无心的,妾也都只是为了儿子和娘家,妾和周王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妄图染指社稷皇权,只求能够安然度日远离是非。”
“自两位先帝驾崩公主掌权,便对我母子多有厚待,也算是苦尽甘来,妾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给公主殿下制造烦扰,更不想再徒惹灭顶之灾。”
她说的都是实话,姬沉在世时,对她冷待,倒也不是针对她,而是因为对荣皇后的情深,便对后宫的女人都如此,她和儿子过的都不算好,而姬珩因为荣皇后,更是对他们这些妃嫔和庶出皇子公主都深恶痛绝,更不会善待。
她原本就做好了惶惶度日的准备,想着或许等姬珩继位,彻底容不下他们,便把他们都赐死了,甚至当初因为卷入刺杀璇玑公主的案子里成了替死鬼,周王被圈禁,韩家被流放,她都觉得若是结果是这样都算很好了,能活命就行。
可那父子二人前后崩逝,璇玑公主掌权,这位公主到底是个良善宽厚之人,他们都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