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罔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抄起一旁靠墙放着的锄头。
“不过是穿了个缎子,插了根步摇。我媳妇儿给我老王家生了儿子,我给她买头花,碍着你什么事了?”
“谁家的还没有一点世代传家压箱底的东西,便是玉帝老儿来了,我也是理直气壮的。怎么着,有金步摇的,便是劫了恒威镖局的镖……那你应该去寻那开银楼的,怕不是掘了镖局的祖坟!”
王罔说着,像示威似的,将那锄头往自己身前一杵,金属头撞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咣得一声。
池时眉头一挑,势如闪电,只见他抬脚轻轻往那锄头柄上一踩,又快速地收了回来,坐回了条凳之上。
那王罔刚要笑她花拳绣腿,以为踩一脚人就怕了?
便听得咔嚓一声,只见那如同女子手腕一般粗细的锄头柄裂成了两截,上头那一截在他的手中拿着,可下头的那一截因为没有人扶住了,朝着他倒了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那锄头柄已经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子孙根上。
王罔一声惨叫,往地上一滚,将自己抱成了团儿。
院子里头看热闹的人,瞬间雅雀无声起来。
先前还正义凛然的要撸起袖子帮王罔说话的人,都悄悄地往后缩了缩,只恨不得自己个是个聋子,没有听到那惊天动地的踹门声。
池时面色未变,翘起了二郎腿。
“玉帝老儿是管不着你了,旁人家有多少金银,也同我没有关系。但是那恒威镖局,乃是我家开的!从我手中散出去的,只有烧给鬼怪的黄纸……你们父子二人敢动手,就要有被主家打上门的觉悟。”
王罔躬着身子,咬着牙,出了一头的冷汗,“我爹是丢了镖,可他也断了腿,你凭什么,说他监守自盗?而且,你说镖局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我们夫子二人在镖局走了那么多年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一旁的周羡听着,替池时捏了一把冷汗,这回诓人,怕不是要被人戳穿了。
池时却是不慌,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久乐,“恒威镖局,是我的吗?印信在哪里?”
久乐躬了躬身子,取了下腰间系着的一个类似腰包一样的东西,在里头排了排,挤出了一枚印章来,“公子,恒威镖局的确是您开的,不过一个小产业,赚不着什么钱……”
“那一年丢了五千两镖,夫人觉得晦气得要命,就扔给您了。您只对棺材铺子感兴趣,这镖局也懒得管……”
池时点了点头,“我就说有些熟悉,光记得镖局名字,还有五千两了。”
久乐说着,将那印信在王罔的面前晃了晃,王罔瞬间变了脸色。
他抿了抿嘴,“就算你是恒威镖局的东家,但是我们没有拿……”
池时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她抬手指了指曹氏头上戴着的金步摇,“罪证就在脑壳上插着呢,你这空口说白话的本事,真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