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眸底染上了些许兴奋。
这么快就查到程冉了?
她憋住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纯真无害,“奶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程阮!冉冉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非打死你不可。”
今天一早,程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时。
程冉的班主任突然打来电话,说教育局的人找他询问程冉的情况,似乎和程冉与同学之间闹矛盾有关。
高一27班都是关系户。
偶尔一两个靠自己真实成绩进入私高的,也会被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孩欺凌挤兑。
程冉的班主任没少从他现在的位置上捞好处,面对这些事儿,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谁知道这次教育局的人突然插手了。
程家在白城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但也是有一些声望的。
班主任不想失去这支人脉,匆匆敷衍了教育局的人,连忙给程家打电话来报信儿。
程老夫人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举报程冉的竟是“自家人”。
她本就对程阮不喜。
经过此事,怎么会轻易饶了程阮……
程阮也想到这一点。
她从床上爬起来,找出常二狗的号码,让他帮自己在白城范围内找一个人,越快越好。
程阮已经很久没托常二狗帮忙,常二狗还以为自己失宠了。
眼下程阮忽然找他,他开始兴奋起来。
“谁?叫什么名?男的女的?多大?长相特征有什么?”
程阮盘坐在床上,一边揉着发酸的肌肉,一边慢声道:“罗颐千,女性,伴偶早亡。没有孩子,孤身一人。年龄大概在六十岁左右,最近一个月刚来白城,应该在做些小生意。”
程阮也是大概在一个月前去老宅时,听她爷爷身边的人讲起罗颐千这么个人。
她听说当年该和她爷爷结婚的人是罗颐千。
只因为她奶奶当时家境不错,有钱供她爷爷读书,她爷爷的家人才活生生拆散她爷爷和罗颐千这对苦命鸳鸯,逼迫她爷爷娶了她奶奶。
结婚这么多年,她爷爷跟她奶奶的关系一向不好。
所以她奶奶总喜欢住在她家别墅里,而不是回老宅去陪她爷爷。
程阮乍一开始听到罗颐千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就隐隐觉得,她奶奶的克星来了。
她当然不想把自己家搞得鸡飞狗跳。
但如果她奶奶还没有做长辈的样子,硬是要挑她的刺儿,一点道理都不讲的话。
她不介意多一个奶奶。
程阮想象了一下她奶奶见到情敌时的惊愕表情,有些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这时,程冉的电话打了过来。
按照以往,程阮肯定是不乐意接程冉的电话,但此刻,她特别想知道程冉的反应。
她接通电话。
“程阮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程冉尖叫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恨死你了!”
“等爸爸回来,我要让爸爸把你赶出去!你以后再也别想回程家了,你再也不是程家的人了!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
程阮等程冉尖叫完,她才啧啧两声,一副颇为可惜的口吻:“你怎么这么快就被调查了?我还想着多从你那里收集点证据呢。”
电话那边的程冉愣住,又开始尖叫摔东西。
“叶霜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是不是你的人?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设计好了陷害我。”
程阮没说话,无语的挂断电话。
默默感叹程冉的想象力。
片刻,她翻身下床去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唱歌。
“开心的锣鼓敲出……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嘿嘿……”
洗刷完,临近出门,程阮注意到床头柜上空掉的玻璃杯。
她面色凝了凝,眼前闪过昨晚的记忆片段。
须臾,她拿起空玻璃杯,握在手心,目光不确定的扫了眼洗漱间的方向。
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睫轻轻颤动,微抿起了唇瓣。
程阮出了房间,见徐韫节在厨房做饭,她溜进去,凑近他,脆脆地喊了声:“哥哥。”
男人打鸡蛋的手一顿,声音浅淡:“好好说话。”
程阮弯起嘴角笑了笑,将玻璃杯递给他,笑道:“我还想喝牛奶。”
“微波炉里有,自己去拿。”
程阮鼓了鼓腮帮子,站在原地没动。
男人腾出目光来看了她一眼。
程阮将玻璃杯放到他面前,对他笑:“我去客厅等你。”
片刻后。
程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当着徐韫节的面,将他端给她的牛奶一饮而尽。
像喝酒似的,一口闷。
徐韫节见她这样,忍不住问:“我渴着你了?”
“没有。”
程阮乖巧的摇头,放下玻璃杯,擦擦嘴角,姿态格外安静。
见徐韫节没着急走,程阮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你什么时候能再主动亲亲我?”
她又开始那套糖衣炮弹。
徐韫节没理她,不知从哪找了套衣服来扔给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