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要报警,我要把程阮送进监狱,她就是个杀人犯!她会杀了我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妈,我都……”
“啪——”
程冉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都被吴妈打出了血。
周围的佣人都冷眼看着这一幕,相比于程冉他们内心更中意于程阮这个大小姐。
面对程冉诧异的目光,吴妈不卑不亢道:“这一巴掌,是打你没大没小欺辱长姐……
话落,她抬手再程冉另一边脸上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你品德败坏娇纵蛮横!你最好祈祷大小姐平平安安。”
吴妈常年做工,力气打的很,程冉整个人都被打傻了,愣在原地,呆滞的张着嘴巴。
“啊……!!”
被一个佣人这样打,程冉自尊心过不去,加上刚才受了太大的刺激,眼前一黑,直接气晕了过去。
吴妈冷眼睨了她一眼,没再管她,与其他佣人一起将程阮送去了医院。
程阮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被锁在一丝光明也没有的房间里,怎么都打不开门,无论她怎么尖叫,怎么呼喊,都没人能把她救出去。
不知她挣扎了多久,面前的房门突然大开,一个高挑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卯足了力气去看男人的长相,当她差点就能看清男人的五官眉眼时,她却一脚陷入云层,身体失重,从病床上惊醒。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程阮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程阮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目光在医院浅白的墙壁和柔和的灯光上打量过,她偏头往窗外一看,如今已经是晚上了。
“阮阮,你醒了……”
方舒琦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一直守在程阮病床边,见程阮醒过来,方舒琦神态愧疚的问她,“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见到方舒琦的脸,程阮昏迷前所经历的一切画面渐渐融入脑海,她眼底掠过一丝厌恶,闭了闭眼,“出去。”
方舒琦姣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微微后退小半步,离病床远了一些,但并没离开。
方舒琦拿起一边的保温餐盒,她打开,小米粥的香味瞬间四溢。
“阿姨给你煲了粥,你多少吃点。”
“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惺惺作态,看来是程冉没被我掐死。”
方舒琦的动作一下顿住。
这时,吴妈推门进来,看到程阮清醒,吴妈欣喜的来到病床边握住程阮的手,“大小姐,您醒了……”
程阮对她微微点头。
吴妈一向了解程阮,知道程阮不喜欢方舒琦。
她斜睨了眼方舒琦,语气算不上恭敬:“夫人,您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大小姐这里有我守着就够了。”
方舒琦放下保温餐盒,微叹口气:“阮阮,你好好休息。”
方舒琦离开后,程阮慢慢从病床上坐起身,吴妈往她背后垫了块枕头,以免硌着她。
“大小姐,别怪吴妈,你当时行为实在过于激动,我怕你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才……”
“没关系。”
程阮捶了捶脑袋,她现在还有些晕眩,不知是镇定剂的原因还是先前情绪太过激动导致。
她回忆了一番昏迷前的事,微抬着头望向病床边的吴妈。
“吴妈……家里怎么会有镇静剂?”
吴妈目光闪了闪,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她沉吟片刻,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是……是先生让我备着的。”
她爸?
程阮眼睫微颤,指尖扣弄着洁白的被褥,攥出一道道褶皱。
她爸为什么会让吴妈在家里常备镇静剂?
镇静剂是给谁用的?
当程阮想往深里想,她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吴妈在旁边看的很是担忧。
“没事,”程阮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再胡思乱想。
“吴妈,我手机呢?”
“应该是忘在了家里,我让人去给你拿。”
吴妈边说边拿起方舒琦带来的餐盒,“大小姐,吃点东西吧。”她劝道,“您不吃饭,还怎么跟那些人斗。”
程阮现在没胃口,她摇头拒绝。
“好孩子,”吴妈一脸疼惜的看着她,“来,吴妈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将小米粥递到程阮手里,“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再说其他的事,好不好?”
程阮表情开始松动,吴妈又哄了她一会儿,这才哄得她开始吃饭。
一碗小米粥,快见底的时候,吴妈出声:“孩子,结婚吧……嫁出去,就不用留在程家遭这些罪了。”
程阮喝粥的动作慢了下来。
片刻,她收起汤勺,“吴妈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吴妈再次叹口气,“那你好好休息,吴妈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说完,吴妈转身往房门走,离开房间前她忽地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程阮,“小姐,我看您匆匆忙忙去地下室,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程阮背靠着枕头,脑袋微低,头发披散在肩头,掩去一大半神情,她回答,“没什么。”
房间内只剩下程阮一个人,她执起汤勺,又喝了两勺米粥,神情说不上悲喜。
须臾,她唇瓣微启,喃喃道:“徐韫节,你看,其实我很好哄的。”
你以前怎么就不能多哄哄我。
“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你又回来了……
还打乱了她原本的生活节奏。
与此同时。
乐溪县。
乡镇的夜色远比城市幽静。
夜空之上,繁星高挂,围在一轮弯月周围,星星点点,绚烂无比。
蝉鸣,月色,晚风,一切都么静谧而美好。
徐韫节站在凉风拂过的小院里,月亮泛着柔光,银辉洒在他身上,染白了他的衬衫,长身玉立,朗如明月,芝兰玉树。
今天下午他刚到了乐溪县,他陪着外婆出去见了一些亲戚朋友,外出前把手机落在了家里。
程阮给他打电话时,他恰好没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