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作者:渊离
第37节
他不是不要你,怎会让你在这大冷天儿里一个人坐在墙角里等两天?傻孩子,别等了!
可是……
吃不吃包子?看,热乎乎的,闻闻,香喷喷的!
吃!
吃就跟伯伯走。
好罢。
……
齐!齐!是你!是你!你来接我了!来接我走了!对不对?对不对!
你认错人了。
不,不会的,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的,齐,你看看我,看看我,你……
我说了不认识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滚开!
齐,呜呜呜,你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了,呜呜呜,你不是说,等长大了,要嫁给我的么,呜呜呜……
你疯了!快闭嘴!
唔,唔,为,为什么,我,我认识他,我……
什么人的关系你也敢乱攀!那可是罪臣家眷!被贬成了奴籍,买来馆子里遭罪的!乱说话,当心被人当成罪臣的同党!
……
齐,齐,你怎么会被人捉了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的,齐,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才让你家人遭了难,连带你的也……
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了!你这人,脑子坏掉了罢!
纳兰齐,呜呜呜,你别这样,呜呜,是我连累你的,你打我罢,别,别不理我,呜呜呜……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姓纳兰!
你,你不姓纳兰,姓,姓什么?呜呜呜……
我姓薛,我叫薛齐,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
你不是西陵公子的书童么?老跟着我作甚!
纳兰齐,我,我……
我都说了,我不叫纳兰齐,你认错人了!你到底要怎么才能记住啊!
我,我……
我要练琴了,麻烦你别总在这儿晃了,烦人的很!
渊离,该吃点心了,快,回来了。
哦,就来了,西陵……
……
渊离,你不该总去烦旁人,旁人跟你没什么交情,自然是不愿意跟你纠缠不清的。
可,可是,薛齐并不是旁人,我,我以前认识他的!
他不想认你,便是说明,他不想再被以前的事儿纠缠,你懂事些,不要再去烦着他了,明白么?
那……好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他是我的妻
盒子给我。
一种不安呼之欲出,我朝着长卿伸出手,目光,却不愿离开躺在地上的薛齐半分,现在的他,很丑,比我记忆里的每一个他的样子都丑,但,却让我半点儿都嫌弃的心思都生不出来,这个混蛋,他是纳兰齐,他一直都是纳兰齐,是我太傻,傻的忘了他曾跟我说过的话,他分明说过,他,要跟他娘亲姓,姓薛。
长卿听话的把手里的盒子捧来了我的面前,抢先我一步,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盖在了薛齐的身上,“主子,你身子弱,不易吹凉风,还是用长卿的罢。”
我点了点头,没有答长卿的话,只接了那只银匣子在手,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
里面,有一张黄纸,用朱砂写了我的生辰,还有一本用线缝的,拇指厚的小册子,封皮已经有些泛黄,纸页亦是有新有旧,其中,中间的那些,略显粗糙。
这本册子,我是认识的,那是我还没有被赶出皇宫来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当时,我跟给我当伴读的纳兰齐炫耀了半天,告诉他,这本儿册子,可以不停的往上加纸页,多厚都不会散落崩坏……不想,竟又在此时,此地,重又见到……
翻开册子,入目,便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儿,难看的一塌糊涂不说,连字儿,都错了一大半,翻译成能让人懂的字,就是:今天,我在后花园里见到了鸢妃娘娘和小皇子殿下,小皇子殿下很可爱,懂的也很多,第一次见面,就把这本儿新做出来的奇怪本子送了我,我很欢喜。
往下翻,错字少了一些,虽算不得好看,却也不像第一页那般的丑了:小皇子殿下叫渊离,不叫司徒离,这可真奇怪,不过,我很喜欢他,鸢妃娘娘让我给他当伴读,从明儿开始,跟他一同去书房,我很欢喜。
再往下翻,又有了改观,几乎没了错字儿,行文也笔迹连贯了起来:渊离今天说,等我们长大了,会娶我,我很欢喜。
……
再再往下翻,纸页变得粗糙了起来,字迹歪歪扭扭,有气无力:陛下回来了,听信谗言,觉得渊离不是他的孩子,要杀了他,我央了爹爹和哥哥,以死相逼才说服了他们,把他藏到家里,好累,好困,不过,我的渊离安全了,真好。
……
继续往下翻,纸业变成了草纸,昏黄的颜色,让人看着便不喜:爹爹死了,娘亲也死了,纳兰家一百七二口人,除了我和哥哥,都死了……哥哥被绑在东郊刑场的柱子上,受了碎骨凌迟之刑,怕也挨不过明日了……我有罪,我最该万死,我害了纳兰家……
……
爹爹,娘亲,哥哥,原谅齐儿,齐儿,放不下渊离,齐儿……愿死后,下万丈地狱,遭天雷灼烤千年……请你们,不要再入渊离梦中,让他每夜不得安眠……罪,与渊离无关,刀山火海,齐儿愿一人领受……
……
我真是个傻子,怎竟忘了逃出纳兰府的时候,该带些银票和细软出来!渊离在发烧,说胡话的时候,都在喊饿,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
渊离把他从不离身的生辰匣子拿了出来给我,让我送去当铺换钱,我真是没用,连他的生辰匣子都保不住!我发誓,日后,等我有了钱,定要给他把这生辰匣子给赎回来!
……
我被以罪官亲眷的身份,送进了别绪楼,这辈子,大抵也就是被人糟蹋的命了罢?也不知,渊离怎么样了,那个老婆婆,有没有拿着银子,去东四胡同的墙角儿里找他,这辈子……许是再无缘相见了罢?不知,若干年后,他是不是还会记得,他说过,待我们长大了,他,会娶我?
……
渊离!我竟在别绪楼里见到了渊离!该死的老太婆,竟敢不守承诺,让他沦落到了这里!真真是该死!将来,我有本事了,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
今天,渊离发现了我,跑上前来认我,我却不敢跟他相认,我是罪官的家眷,官府的人都知道,我之前跟他相熟……我不能认他,不然,他会被人怀疑身份的……我不能认他,我……看到他哭,我,好难过……我宁可挨鞭子,也不想看到他哭的,我……
……
薛齐!纳兰齐!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我再也看不下去,俯身抱着薛齐的身子大哭了起来,他竟敢瞒了我这许多年,让我像傻子般得,恨了他这许多年,恨纳兰齐,丢下我,一人离去,恨薛齐,欺负我,抢我东西,让我把他当陌生人,“你不准死!不准死啊!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等长大了,我娶你!你死了,我娶谁去!”
主子,节哀,死者为大,你总不能这样拉扯来拉扯去,让薛公子死都不得安生。
长卿上前来,把我揽进了怀里,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世人皆有因缘,纷纷红尘,又有几人能得眷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呜呜呜,这个混蛋,他骗我,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这个混蛋,他骗了我十年,你知道么,整整十年!
我踢腿蹬胳膊的挣扎,只想着把薛齐弄活过来,痛揍一顿解气才好,“他怎么可以死?他怎么可以死!这样,可让我如何偿还他,如何!”
薛公子走的很平静,主子若还顾念旧情,就该早些让人给他收拾打扮,入殓入土为安。
长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了捂住我眼睛的手,默默的看向了犹躺在地上的,薛齐的尸身,“长卿曾听人说过,若想下一世与什么人结缘,便于今生,亲手掩埋他的尸身,为他铲第一镐沙石,为他埋最后一捧黄土,以贴身信物为殉……”
好。
看着薛齐被烟火熏得漆黑的脸上,犹带着满足和欢喜的笑容,我忍不住抿紧了唇角,今生,是我负了你,纳兰齐,来世,我,定不会再给你机会放手!不管你是认我,还是不认我,我,赖定你了!
几日,转眼的工夫便没了,依着凌国的葬俗,停灵七日,便该入土。
我用帕子沾了水,亲手给薛齐擦干净了脸和身子,换上一身原本属于我的,却从来不曾穿过的赤红色衣裳,盘了发,戴上凤冠霞帔,和……盖头。
薛齐,奈何桥边,等我。
我吻了吻薛齐的额头,帮他盖好盖头,把我生辰匣子放到了他的胸口,用他的双手抱紧,“自今日起,你是我渊离之妻,碧落黄泉,十里忘川,再无人能阻在我们之间,出嫁从我,你的墓碑上,我会给你刻,爱妻渊薛氏之墓,墓碑的署名,我会写,夫渊离哀立,你生前未竟愿望,我会替你完成,我发誓,有朝一日,纳兰一族,会洗脱罪臣旁支之名,重归朝堂!”
主子,时辰到了。
长卿为我捧来了一颗木钉,让我给薛齐封棺,渺,霜和摇站在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几日守灵,我已看完了薛齐留下的那整本小册子,对他们的所为,也略知了一二,可,即便是知道了,他们不曾背叛我,我,也没法让自己原谅他们,都是他们的私心,害死了薛齐!若不是他们,此时,薛齐定还在别绪楼里,好好儿的活着!
便是再多几次选择,我,也不会变更决定!
待薛齐的棺木被几个小厮抬出灵堂,渺才紧几步到了我的背后,把我抱进了怀里,“小离儿,我很自私,很坏,罔顾人命,卑鄙无耻!可是……我爱你,我容不下半点儿伤害你的可能!我……”
够了!今天,是我和薛齐的好日子!从今儿开始,他便是我的妻了!我……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渺脸上越来越难看的神色,鼓起了勇气,宣告般的跟他说道,“不想听到任何诋毁他的话!半点儿,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取名
你也看到他写的记事了!也分明知道,我为你做的,半点儿都不比他少!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疏远的语气跟我说话!之前,你因着误会,对我猜忌怨恨,也倒罢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没有背叛你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
渺的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的站稳,看向我的目光,满是难以置信,“小离儿,你,还是我的小离儿么?”
你们害死了薛齐。
我接了长卿递过来的木钉,安到了棺木的一角,示意候在一旁的人封棺,“本来,他是不用死的,本来……你可知,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决定,会让我一辈子都心里不安?活一天,便厌弃自己一天?我的安全无虞,是用一个为了我,赔上自己整个家族的人的命换来的,你觉得,我,以后,还会开心么?”
你明明知道,是他自己愿意的!若不是看他当真为了你,你以为,一个不自量力的,行刺我们的小倌,还能活在这世上?!
听了我的话,渺顿时怒了起来,伸手一按棺材的一角,便把已经抬离了地的,薛齐的棺材按了回去,“我是伤了你,让你吃了苦头不假,可,我也跟你解释过了,那完全是意外!你到底想怎么样!小离儿,你到底想怎么样!画出个道儿来!”
见渺对薛齐的棺材动手,我本能的伸手去扶,不想,渺是动了真怒,下了硬手,我这一扶,非但没能撑起薛齐的棺材来,反倒连自己,也给一并摔在了地上,顿时,小腹便传来了一阵剧痛,连脸色也苍白了起来,“你……”
渊儿!
霜一个箭步冲来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横抱了起来,侧身给了渺一个白眼,“江若渺!你疯了么!渊儿现在这个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儿,诺伯伯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你跟他闹个什么!快,摇,快让人去请诺伯伯来!”
如果,不是你们又开夕宴,薛齐也不会以为我死了,要给我报仇……如果……他不是为了给我报仇,又何苦使了好处,换别人的位置……冒名顶替的潜进夕宴……对你们下手……
我腹痛难忍的攥紧了拳头,却不愿一句话都不辩解的,任由渺说薛齐不好,“他分明知道……他一个只在五岁之前学过工夫的人……不可能在对你们下手之后……全身而退……他分明……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思……要跟你们同归于尽的……”
渺!
见我痛得恨不能缩成一团了,还死咬着牙,跟渺争执,霜顿时便忍不住了,“就凭着他为渊儿做的这些事儿,你也不该在他死后,说这些不好听的话!你说,你为渊儿做的比薛齐多,你扪心自问,你敢不敢说,为了渊儿,能罔顾生死?!”
我……
渺本能的张嘴辩解,却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深吸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服了软,“小离儿,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的确是不及他的,我,道歉。”
说罢,渺移步到了距离薛齐棺材三步远的地方,冲着棺头,认真的,做了一揖,“江若渺在此,为刚才所为致歉,不敬之举,以后,再不会发生,你安心行远,未竟之事,江若渺定尽全力促成,待孩子落地,每年清明重阳,定带他去往你坟头烧香,以谢你,以身相全之恩。”
薛齐,我说过的,从此之后,定,不让人,再轻贱你半分,你在奈何桥边等我,在奈何桥边……等我……
腹痛越来越剧烈,我终忍不住,昏死在了霜的怀里,我真是痛恨极了这该死的没用身体,葬仪未完,我竟……连送他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待我醒来,已是躺在了床上,渺,霜和摇置身一旁,或坐,或站,或倚靠于墙,长卿跪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正用布巾沾了水,给我擦着额头。
长卿,葬仪如何了?
我出口问询,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的不行,咽了口唾沫,更是觉得喉咙疼得像被火烧过了一般。
回主子的话,天气尚热,尸身不宜久存,薛公子,已经入土了。
长卿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长卿用主子的帕子裹了手,帮他挖了第一镐沙石,堆了最后一捧土,这样,也应算是主子亲手葬了他……他天上有知,应是会高兴的……”
那样,便好。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围上来的渺,霜和摇,便重新闭上了眼,我终究不能原谅他们的自私,虽然,薛齐半点儿都没有责怪过他们,但,若不是他们想着找一个人来当我的替身,抹去混进雪园的细作传出去给司徒月那个老东西的,不算详细的消息,薛齐,便不会死!
若不是他们不够当心,让雪园混进了细作,薛齐,便没必要死!
主子喝些水罢?你已经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热了……
长卿深深的吸了口气,从一边儿的小桌上端了一碗白水过来,要用里面的银勺子喂我,“三位主子一直守着你,眼都不曾合过……”
小离儿,这一天一夜,我想了许多。
渺从长卿的手里接了碗,盛了一勺白水送来我的唇边,“是我的错,让细作混进了雪园来,传了不该传出去的消息……若不是为了弥补这个失策,便不会有再开夕宴,让薛齐误会,你被我们害死了的事情,就不会有……他以身犯险,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却从我们这里得知,你身处险地,需要一个人,来为你顶替身份,替你死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他跟我们回来雪园,成为我们的‘新宠’,做戏引细作现身出来的……事情……”
渊儿,这事儿我也有责任,你不要把不是尽都堆到渺的身上……
霜紧一步来了我的床边儿,捉住我的被角,言词认错,“我们本是打算引出细作来杀掉的,没想让薛齐死!却不想,他竟为了给你断掉一切麻烦,而死犟着在着火的屋子里不出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死的……是我不好,看他刻意打扮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我……”
我把他从屋子里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摇拍了拍霜的肩膀,低头看向了我,“他服了毒,已入肺腑……便是没有被火烧死,也……会死于……”
归根究底,还是我害了他。
我的拳头紧了紧,忍不住便落下了泪来,“他娘亲死之前骂的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从认识他开始,便不停的给他带来霉运,挨骂,挨罚,挨尺子,抄家,灭族……连他的命,也总有一天会……”
主子,这不是你的错。
长卿取了帕子帮我擦眼泪,小心的像是怕碰坏了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能为所爱之人殒命,未尝,不是一种幸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真混蛋,竟没让他在死前,好好待过他!
想起一直以来的所为,我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光才好,嫉妒,挤兑,酒后要了人家的身子,像样的话都没有一句,就落荒而逃……
薛公子走的很满足。
长卿捉住我的手,没让我已经挥出的耳光,当真打到自己的脸上,“主子可曾想过,若没有渺主子的这次过错,你,是会厌恨责怪他一生,他,是会难过痛苦却不敢求死的?主子可还记得,那一日,你要了薛公子的身子的时候,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
我微微一愣,竟是在长卿的提醒下,想起了我想了许久,都不曾想起的话,那时,他说,渊离,渊离,能把身子给你,我真欢喜……
啊——
我哭着抱紧了自己的头,那我自以为没什么大不了,记不记得起来都无所谓的话,竟然,成了我和薛齐天人永隔的罪魁祸首!若我记得,定会怀疑,他对我的用心,定会疑惑,他原本的身份,定会……
可惜,这世上,只没有后悔药可卖,终究,是我负了他,害了他……
小离儿,你别这样!别这样!有不痛快,你冲我来,别伤害自己!别伤害自己!
渺紧张的抱住我,任由我对他又踢又打也不放手,“薛齐已经去了,你再折腾自己,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你……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该……”
孩子?
我微微一愣,本能的,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我可真不像样,竟一时感情用事,连这个小家伙都给忘了!
对,孩子。
渺点了点头,伸手附上了我的手背,“我答应了薛齐,待孩子出生了,会带着孩子去给他磕头上香,每年,给他填土祭拜……这样,也算是让他有了……”
如果是男孩,叫纳兰离殇,如果是女孩,叫……纳兰月儿……月儿……恩,这个名字好听,小名儿,就叫月月……
不及渺把话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没错,我不能让薛齐断了香火,这孩子,就算跟他没有血亲,也可以养在他的名下,到时候,也可以给他供奉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