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从供奉着神君的大殿中走出来,绕过香客,看着两个人,深深的行了一个揖,请他们到道观深处相坐。
简单的石桌石椅,寡淡如水的茶。
老道士看着赫贤说:“尊者是个奇人,恐是他方客。”
赫贤心里一惊,知道道长的意思,也明白这道长不是普通的道家长者,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问出心中的疑惑:“道长看的清楚,可是赫贤即便是他方客,如今也只能在这里了,敢问道长,赫贤这一世如何?”
道长笑了笑说:“道家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下共主,尊者既然来了此处,必然有为有所不为,人命不同,事世相异,老道不知尊者一世如何,只知尊者与我道有缘,罗盘阴阳,尊者是否还记得?”
赫贤听了,猛的一惊,罗盘阴阳的事,他如何不知,看来这一世,大抵有些事是逃不脱了。
:“赫贤记得道长所说,星盘血礼,求心所得。”
:“尊者这一路过来看到了什么?”道长双手合十,问。
:“善男信女。”
:“尊者既然看到了,怎么会不明白?”
:“是,赫贤明白了。”
善男信女,如今他们如此虔诚的是因为心,他心中所有的困惑,也只有一个信字可解。刹那间,道长的话,醍醐灌顶,浇的赫贤彻底的清醒。
道长听完,哈哈大笑,一晃眼看不到人,空留下他们相对而坐。
两个人起身站起来,迎风而立,在风雪之中,在香火之中,衣袂翩翩。发丝飞扬。
:“谢谢你。”赫贤没有看宁飞扬,却是诚心致谢。
宁飞扬冷冷的开口说:“我知道你要练兵的事了。”
赫贤苦笑,他临淄军队。不去平定它国,任由百姓欺凌,拿自家军队杀给皇帝嬉笑玩闹,这如何称的上练兵。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想必还没有去处,我逸云山庄在皇城也有基业,你就住在我府中,我正有事找你商量。”
:“好。” 赫贤在宁飞扬面前想来不是讲那些虚礼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恢复更新了。
☆、天花
:“什么,赫贤他被留在皇城了?”奏歌待在一个人待在百勤阁的大殿内,坐在往日里两个人读书的软榻上,听着谭翎刚刚得知的消息。
:“是,主子。”
:“他住在哪里,驿站还是酒楼,还是皇叔留他住在宫中了?”
:“他住在‘云逸山庄’少庄主宁飞扬在皇城的宅子里。”
:“宁飞扬,他又是在哪里勾搭的男人?!”奏歌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自家王兄到底有多少事,瞒着自己,自己信了他那么久,结果他把自己给办了,自己想要他死,可是他却没有死成。
如今他只想跟他争,他不信他争不过他,斗不过他,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势力,身边哪里来的那些人。
奏歌的心突突的跳,仿佛百来个人在上面跳来蹦去,不肯停。
他用力握住右手上的金错环,死死的捏住自己的手腕。
:“我要去皇城。”他下了决心,要亲自去一趟,他不知道皇城的情况,也不知道父王对于他们的安排,他只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在坐以待毙。
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
夜露已下,夜色已深,奏歌坐着一顶小轿,裹着黑色的狐裘,让阿奴打着玻璃绣球灯,在夜里的临淄王府内慢慢的前行。
最终在一间宫室前停下,奏歌推开门,立马有人接过他解下的狐裘,请他进去。
掀开琉璃珠织就珠帘,坐在桌边的美丽妇人正百无聊赖的挑着灯花,红色的灯花一朵一朵,绽放空空寂寞。
:“母亲。”
:“来了。”美丽妇人放下银针,看着儿子,抿了抿唇角,微微笑笑。 继续说道 :“上次,你还好撑过去了,母亲很担心。但是如果你确定要做,母亲也只能担心。”
:“儿子知道儿子在做什么,儿子不后悔,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如今儿子想去皇城。”奏歌明白母亲的意思,也了解母亲的担心。
身为儿子,让母亲担心已然不孝,哪里又会因为母亲推自己到那样的境地而恨呢。
妇人听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双眼带满哀怨的看着这个孩子,语气也是柔柔的:“你要去皇城?”
:“是,赫贤在皇城,儿子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会对儿子不利。”
:“你知道,你父王不喜欢他有事瞒他。”
:“所以这府中就要母亲给拦着了。”
:“那你一路小心。”王妃最终妥协。
翌日清晨,百勤阁内贴身跟着小公子的太监阿奴飞奔到临淄王身边,衣袍上全是泥土,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他双眼含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临淄王更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大声吼到:“到底怎么了,好好说话!”
:“小公子他……他……”阿奴抬头双眼发红,可是依旧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他……,他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小公子他,得了天花了!”
这一句宛若平地惊雷,炸的整个临淄王府都惊了三分,炸的临淄王喝茶的杯子摔得粉碎。
阿奴总算是把话说完了,临淄王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派人去请大夫,王妃双眼含泪,凄凄惨惨的说道:“爷,这孩子自幼离开我,百勤阁您也不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