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该隐开口,宋卿彦弯下/身去,眼眸熠熠:“是因为‘血之孽’权杖吗,陛下?”
“……”
升腾交错的情绪在该隐已经转为墨色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停滞,消失的笑容在这一瞬间之后再次出现在他的唇角,只是从他的口中吐出的字音却微微泛着凉意,“它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让您……”
宋卿彦的话音停得很是巧妙,而微微挪移的视线已然代替了他原本想要说出的词句,戏谑的情绪闪在他的唇角和眼底。
该隐仍是笑着,声音却坚定得不容忽视:“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宋卿彦垂下眼帘,笑意渐渐淡去:“……那好吧,陛下,如你所愿。――我欠你的,我还给你。”
语毕转身,宋卿彦面无表情地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的连景:“‘血之孽’权杖,我知道在你那里。”
“……”
原本只是看戏的连景脸色微微一变,右手几不可查地向身后轻轻退了几分,“你在说什么啊,卿彦……我只是个被派到猎手组织做卧底的血族混血而已。”
“可你也是这位范恩少爷的唯一兄长,朵姆亲王的另一位直系后裔。――如若不是你的母亲只是一个人类,大概你才会代替他成为这一次传承新血皇的候选者吧?”
“……”
连景这一次没有反驳,原本带着的笑意彻底消失,脸色也慢慢阴沉下来,他望着这屋子里的视线带着一丝丝的不甘与狠戾,却不知道究竟是看向哪一个人的。
“连景――!你疯了吗?!你难道真的要把权杖给他?!”
原本躺在男人身下的范恩却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狰狞情绪,他对着站在门口的连景暴怒吼道,“我们的家族为这一次准备了那么久,你不能――”
“你也知道我们的家族为这次准备了那么多年?”
连景慢慢地抬起了视线,声音里有范恩从前从未在他那里听到过的冰冷和蔑视,“可你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即便是血皇的不完全体又如何?你偏要用传承之杖的安危逼着他和你上床――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依仗着家族对你的宠爱,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家族里的这些人用生命换来的时间与机会……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不能?”
“连景……”范恩气得连一张原本姣好的面庞都微微扭曲,“你最好别――”
“如果你愿意和我走,传承之杖我就交给你。”
连景再一次打断范恩的话音,只是这一次却是转向了宋卿彦。
“……和你走?”
“难道你还对这个男人有所幻想吗?”连景冷然笑道,“为了不危及到自己的血皇地位,他就可以做出背叛你的事情――这样的人,你的骄傲真的忍受得了?”
范恩脸色骤变:“连景――!”
宋卿彦沉默了一秒,身后的男人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唇角倏然勾了起来,看向连景,点头:“好啊,我答应你。”
“……我相信你说到做到。”
连景的话音一落,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他的袖中飞出,射向宋卿彦的方向。
“该死――”
范恩的脸色狰狞可怖,瞬间就要对背对他们的宋卿彦出手,却被撑在他的上方的男人猛然掼在了一旁的墙上。
宋卿彦抬手将那暗红色的水晶权杖握进了手里。
停顿了一秒,他转身看向与自己咫尺之距的床上的男人,兀然勾唇一笑,笑意微凉,抬起来晃了晃手上的权杖,“我也可以用它买你陪我睡一晚吗?”
这话音里满是轻贱和谑弄的意味,该隐却抬眸看着他,丝毫不见恼意:“……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包括我也是。”
“卿彦,你……”
连景情不自禁地向房间里迈了一步。
“……”
宋卿彦的眼眸微微狭起来,没有理会身后的连景,只是定定地看着男人,“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不是不记得那些记忆了吗?”
男人不急不慢,抬起手来从宋卿彦的手里轻易地拿走了暗红光芒流转的水晶权杖,垂目微笑凝视,“这是你的任务――在这个世界里,借助‘血之孽’权杖传承血皇之位。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你就可以重新拥有那些记忆了。”
宋卿彦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总是不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该隐抬起头来望着他轻笑,“手给我。”
宋卿彦将纤白的指尖探出了衣袖,递到了男人的面前。
该隐顿了一秒,然后抬腕握住,带着些戏谑意味的吻落在那人的指尖上,只是在对方抗拒之前就重新抬起头来,注视着宋卿彦,然后垂眸将暗红色的权杖放在了他的手心,为他合拢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