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蹊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沉下来了。
周围一片寂静,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宾馆里。
宾馆不是什么好宾馆,整间房间里都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让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想掀开被子起身看看现在的情况,无奈他的身体十分沉重,连同他的脑子都浑浑噩噩不清醒。
楼下似乎有人在打招呼,因为宾馆的隔音不好,就连不远处街道上车辆鸣笛都能清晰传入他的耳中。
也正是因为不隔音的原因,他清楚听到了房间里卫生间中传出的声音。
“他都这样了,以后肯定没有机会了。”
“我以为我回国了就能当上豪门太太,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他这么没用。”
“还不如待在国外被史蒂夫养着,好歹他每个月给我打钱,就是他的太太麻烦了点。”
“我现在还毁了容,史蒂夫那边不给我打钱,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我查了他的银行账户,数额真的全部被冻结了。”
“真晦气,早知道当时他说给我钱,我就不该假装不要,现在也不至于买不起飞你那儿的机票。”
女人正在轻声打电话,仿佛是为了不让他听到,她把声音压得很低。
要不是霍言蹊的听力好,恐怕这会儿还傻傻以为她正在卫生间上厕所。
搭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牵扯到肌肉的缘故,他顿时疼的闷哼出声。
正躲在卫生间里的谢芷珺听到响动顿时冲电话那端的人道了别,“不说了,他醒了。”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谢芷珺从里头走了出来。
看到霍言蹊醒了,她的眼中又泛起丝丝泪光,“你可算是醒了。”
霍言蹊压着心底里的震撼,目光森冷看着她,“这是哪儿?”
谢芷珺一听他问这话,顿时哭的更凶了,“还能在哪儿,医院那边把我俩丢了出来,我全身上下没什么钱,还是找朋友借的钱开了这间房。”
也就是说宾馆距离医院并不太远。
否则谢芷珺也搬不动他。
垂下眼睑敛去眼底的寒意,霍言蹊不止一次开始想起蒙濛那张脸。
也不知道蒙濛现在如何,她会不会难过自己突然和她离婚,如果他现在去找她复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
“你饿了吗?我给你买了粥,你睡了好久,这会儿都凉了。”
谢芷珺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端起用廉价包装盒装着的白粥,她拉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吃点东西补补体力,才好想接下去该怎么做。”
塑料勺的边缘带着倒刺,霍言蹊的嘴角被拉了一下,这会儿感觉到丝丝疼痛,这才惊觉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霍氏总裁,是爷爷从小给予厚望的孙子。
如今却躲在廉价宾馆里,喝着两块钱一碗,加过不知道什么化学剂的白粥。
谢芷珺见他闭口不吃东西,以为是他不饿,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不耐,说出的话却十分温柔,“怎么了?是不是不和胃口?”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先吃点补充体力好不好?现在我们都没有钱,等你好了我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