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别墅的车上,祁见浔又打了几通电话,终于打通了。
无声的沉默混着微小的电流涌动着,祁见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压低了好几分,他声音发哑,姜姜,你在哪?
时姜没应声。
呼吸清浅,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而后像是控制不住般的哽咽的喘息顺着电流徐徐传进了祁见浔耳中,撕扯着更为强烈的情绪。
祁见浔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指尖泛起了一抹白,他克制住喉咙处翻滚上来的不舒服,再次出声:姜姜我在呢。
时姜似是真的忍受不住了,绷着的哭腔猛然而泄,呜咽声止不住的从喉腔溢出,泣不成声到只断断续续的喊出了祁见浔的名字。
仅仅三个字便就让他溃不成军。
祁见浔找到时姜的时候,她正蹲在空无一人的街边,把自己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看不见零星光亮,只有远处一抹昏暗路灯透射过来几缕昏弱光线,照在时姜小小的身子上,拉出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恍然间看到这刺眼的一幕,好似一瞬间把祁见浔的记忆拉回到了七年前外婆走失的那一幕。
也如现在这一幕一般。
年少的他们都太过脆弱,他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站到她身边,不敢给予一个拥抱,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胆小到,连让她发现自己都没有。
只能默默的陪着她,完成她那时所想之事。
祁见浔步伐略显沉重的走过去,蹲到时姜身边,长臂一探把人揽进怀里,掌心轻拍着她的肩背,语气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来了,
不怕。
时姜脚蹲麻的没了知觉,踉跄着脱力般的栽进了祁见浔怀里。
祁见浔顺势往后跌坐在地上,抱得时姜更紧。
掌心触到的是被汗水浸湿的黏腻衣衫,汗液凉透,衣衫已经泛着凉意。
在时姜进怀里的那一刻,祁见浔便感受到了肩颈处的晕开的湿意。
这是祁见浔第二次看时姜哭成这样。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外婆走失的那次。
时姜从不是个爱哭的人,小的时候闹腾很,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打输了都没哭过。
能让她哭出来的人一定是她最重要的人。
时姜的抽泣声不止,身子断断续续的轻颤着,抚在祁见浔肩膀的指尖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衬衣,道道折痕皱起,嘶哑的嗓音闷声而出,祁见浔,外婆她丢了,
我又把她弄丢了,外婆肯定会怪我的
外婆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认路,身上更没带联系方式,她一个人在外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