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极西,可寻而不可知之地。
作为曾经的阵眼,神山没有和其余大陆一起安全降落海岛,它碎得稀里哗啦,东一片西一片的漂浮着。
罗意坐在一块较大的浮土上,背靠着岩石。
沈行云抱着姜鹤,几步跃到罗意身边。
姜鹤没事吧?罗意问道。
沈行云眼神不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如果你不折腾秘境,她当然没事。
罗意捂着伤口:你好像想杀我。
......沈行云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姜鹤,心不在焉地说,无所谓,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他抬手将一缕发丝掖入姜鹤耳后,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抚摸一片羽毛,或是易碎的霜花。
师妹。他轻轻喊道。
没有回答,姜鹤的鼻息平稳而匀净。
她只是睡着了。
对不起,说好马上来的。
重新固定住破碎的秘境,花了他不少力气,虽然那些人的生死他都不太关心,但是师妹或许会难过。
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尽心尽力做好这件事。
你要留在这里?他问罗意。
外面是人的世间,不是我的,罗意平静地说,我本来就该留在这里。
沈行云不用查探,也知道罗意已是强弩之末。
他转身就往外走去,心如止水,毫无物伤其类的悲凉感,就好像天上地下都没有什么事能触动他分毫。
只有怀里这点重量,沉甸甸地坠着他。
你当人,便快乐吗?
身后又传来罗意的声音。
沈行云停步,他低头看着姜鹤,从那道细长的弯眉,再到染着薄红的侧脸。
而后一字一句,留下答案
师妹待人好,因而待我也好。为了这点好,我想永远当个人。
妄海永不消失的白雾又将一切遮盖,沈行云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罗意从怀中取出骨埙,鲜血将它染成了红色。
但没关系,娘亲才不会嫌弃她呢。
她将骨埙拿起,轻轻贴住下唇,只要注入灵力,音乐就会自己响起。
这是母亲呼唤孩子的歌,也是未名山无数个夜晚,陪伴她入眠的歌。
她闭上眼睛,在熟悉的乐声中,又看到了那个雪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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