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沿岸战场。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难道就这样耗死在这里?
那些在魔修手下节节败退的修士抬起头,他们不知道该问谁,便只好望着赵淮之,又望向鸣轲。
赵淮之弯腰竭力喘息,而他旁边,半身都是血的少年修士隔开袭来的魔修手掌,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如同手中剑一般,冷光凛凛。
他一字一句,如同沉石入水。
云屠息川不能退。
三千流域,万里山河。
他们一退,便会退到凡人的尸山血海之后。
从第一天口称顾青梧为老师起,这便是他们发誓要做到的事守卫魔境,不让妖邪。
徐长老冷笑一声,如果他想走,付晚秋拦不住他。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走,便会是引发众人溃散的决堤之口。
但这又如何?难道这些人啊、魔啊、修士啊,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想到这里,他微不可查地收起灵力。
古长老与徐长老相处多年,他注意到了一点细微的动作,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开口,反而同样悄无声息地落了地。
付晚秋眼角余光瞥来,没有费力阻止,只发出一声冷笑。
他们两人早就有了打算,此时也保有相当的余力,施施然转身欲走,全然不顾无人招架的魔修转投一旁。
付晚秋来不及支援,惨叫声此起彼伏,西南侧的局势就此溃散。
正在此时,异变陡生
没人发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他们注意到时,那人的身影就已经伫立在水面上了。
他垂首而立,黑色的广袖中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黑是极黑,白是极白,如同盛烈阳光下惨淡的影子。
手掌平开,红色的光线连通水面,被囿困在净灵阵中,又没来得及化解的魔气便丝丝缕缕地倒流而上,汇入这只手掌中。
开始时,只是细细的红线,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魔气裹挟成了一道奔涌的水流。
这些红色水流来自魔修的身体里。
那人竟然生生将魔气拽出了体外,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魔修的动作停止了,修士的动作也停止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在这张画面中,向着河边侧头,凝望着云屠息川上吸取魔气的人。
那些让修士们节节败退的魔修毫无抗拒之力,心神具丧,血肉干瘪,最终散落成几截骨头,哗啦啦地滚落入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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