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是水到渠成之事,结果任命书没来,倒从潘凤手里见到了讨逆诏书。
不仅如此,他原计划是替曹操辩解,陈兵魏郡边界并无恶意,或许有什么误会。
大家坐一起商量一下,赔个礼,道个歉,化干戈为玉帛,这事就过去了。
往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可潘凤摆明车马就不是为了这事,一下子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咳咳,将军曾随已故冀州刺史韩馥征讨逆贼董卓,应当清楚天子受董卓裹挟,诏令并非天子本意,因此不足为信。”
潘凤喝道:“放肆,你这逆贼同党竟敢藐视天子,该当何罪?”
这个屎盆子,必须扣在曹操头上。
不这样做,他拿什么去和曹操争那些准备摩拳擦掌在乱世当中大干一场的文臣武将?
少一个竞争对手,怎么看都是好事。
毛玠见潘凤抓着此事不放,明晃晃给自己和曹操安插罪名,不再有任何遮掩,直接问道:“将军究竟意欲何为?”
他很想知道潘凤究竟想干什么?
潘凤策马向前,马嘴几乎贴在毛玠脸上。
“于公,奉天子诏,讨伐逆贼。”
“于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回敬。”
“去告诉你家主公曹操,他若束手就擒,看在昔日一起讨伐董卓的份上,保他不死,且享尽荣华富贵,否则必将他绳之以法。”
他不介意自己“公报私仇”的事迹传出去。
别人认为他现在最需要休养生息,巩固根基。
可他们没想过,出身寒门的他却坐拥富饶的冀州,会引来多少人的窥探?
倘若每个人都像曹操这样在边缘试探,甚至踩线,查出来却能不受任何处罚。
那试探的人会越来越多,底线会越来越低,烦不胜烦,直到突破不能接受突破的底线。
每天应付有心人,就很累了,还怎么去做别的?
唯有将试探的人打死打残,或者一次打怕了,才能一劳永逸,高枕无忧。
起码别人在惹你之前,会考虑值不值得去做。
如果有的选,大多数人的枪口宁可指着好人,也不会指着坏人。
他攻打陈留,固然有替自己出气的想法,真正目的是通告全天下,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顺带敲打曹操,让他老实点,以后面对自己气势低一头。
毛玠拱手道:“在下一定会将将军的话传达给我家主公,告辞。”
说完在冀州军的包围下,缓缓离去。
走了几步,脚步渐渐加快。
生怕走的慢了被抓起来。
反正潘凤的态度很明显,他回去复命也有个交代。
潘凤挥了挥手,示意士兵让开一条路,放毛玠离去。
郭嘉笑道:“一路走来,还是第一次听君侯表露心迹,为何非得征讨曹操,原来是想借此警告所有心怀不轨之徒。”
潘凤不可置否道:“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呢?”
或许他当时只是想这么做。
“来人,传令河间郡太守刘备,讨逆将军张合,速速赶往延津城外扎营,随时准备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