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勾勒，王德妆容完整。

入殓完成了。

李娇后退一步，看着面前完全入殓的王德，心情不自觉的紧张。

现在，她已经做完自己的全部能做的。

只剩下最后一步——验证效果。

“死人开口，灵魂说话。”

当初师傅异想天开的话，在现在这个时代却有实现的可能。

现在就得通过王德的变化，来判断入殓是否成功。

只要不成功，这个妆容都会像之前一般逐渐的消退，届时就再无人可挡。

李娇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一次的入殓失败了，她立刻就会下一个受害者，被活生生掐死。

李娇喉咙涌动，吞下紧张，所有人紧紧盯着面前王德的状态，等待着结果。

秒针转动。

终于在下一秒，王德有了变化。

“嗯......”

像是风啸，一阵阵淡薄的气息在他的身体附近回旋，能用肉耳听见腐蚀的声响，他身上猛地出现一张张脸，旋即像泡泡一般炸裂，一个接着一个，一连串的消失，不断销毁，虽然很快又会有新的脸的磨样从皮肤中突出，但是很快又会爆开。

一个接着一个，一圈接着一圈。

王德的痛苦在削弱，他的神情尽管还是如此的无神，但却少了一丝隐约的痛苦，就静静的站在原地，配上妆容，真的很像一位已经死去的老人。

他体内的一张张痛苦的脸在不断的变少，痛苦减弱，旋即鬼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开始向着四周溢漏，融到周围的鬼气之中。

王德的鬼气极具的减少，脸上的痛苦也在削弱，与此同时，他的身形也逐渐开始若隐若现，有了消失的倾向。

从脚尖开始蔓延，变作点点鬼气融进空气之中，旋即到膝盖，再到下半身，再到腰部，胸部......与最后的头部。

像一个陶瓷，被砸碎了一般，变成一块块斑驳的碎片，零散的融于世界之中。

在最后，李娇还看见了王德的神情。

迷茫，空洞，不解，沉默。

他大概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他本身死在车祸里也没有这么大的怨念，该杀的，不该杀的人，他也都杀完了，他变成鬼一直游走在人世间，也全然不是他的意愿。

该超度了吗？还是坠入地狱。

他可能也无法思考这个问题吧。

最后的碎片朝着空中飞去，至此，再也不见王德的身影。

入殓成功，王德消失了，可天际的鬼气却更加浓郁，那鬼气溶于世界，滋润着下一个有缘人，可能是鬼，可能是觉醒者，也可能是一件物品。

总之......

王德消失了。

耗时两个半月，此次事件死亡人数超于三百多人，通过李娇最后的超常入殓，成功解决。

所有人都到达了极限，特别是李娇。

“啪嗒。”

李娇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她身上的王德气息已然全部消失，脸上的丝线根根崩坏，只是脸蛋不再像普通人，有些像一个傀儡，上面沿着脸颊的两边有些黑孔，针线全部收缩进了脸里。

就连手指动一动，都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