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刚挂完电话,儿科医生就走了进来,戴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孩子在哪?什么情况?”
祁镜看了看对方的胸牌,指着检查床说道:“腹痛半小时,声嘶,咽喉有异物感。腹软,没压痛反跳痛。现在体温正常,呼吸也暂时正常,心率100110次/分,血压110/60。”
“喉部有喉鸣音,无痰鸣音,肺部没啰音,心脏没杂音。孩子口中有异香,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外加过敏。”
儿科医生叫冯建斌,刚做住院没多久,忽然被人秀了一波口述病史,有些没反应过来。
再仔细一听,检查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最后连诊断都给了,这不都搞定了嘛,还要自己来干什么?
“那......那我把人接走了。”
“估计有喉头水肿,最好进观察室里进一步观察,我们尽快排查出毒物。”
“上面都收满了,先在这儿挂点苯海拉明,缓解下过敏。”
“也行,不过得你来看着,我还没拿到执照。”
就在两人还在讨论进一步治疗方案的时候,小丽的情况突然恶化。头颈部肌肉一松,整张脸都歪向一边,突然晕了过去。
冯建斌见状急了,立刻到门口大喊心电监护,准备把她收治进儿科icu病房。
但老汉一听icu是重症监护室,立刻把他们拦了下来,张口就说没钱。他还掏出口袋里的皮夹子,翻来翻去里面就只有一张百元钞而已。
“就是想来这儿看个肚子疼,为什么要进监护室?我去外面的诊所看看也就几十块钱,便宜得很。”
冯建斌还是想好言相劝:“先进了再说,钱以后想办法。”
“不行不行,进了肯定要花钱的,我没钱啊!”
“那总不见得等死吧?”
“等等,你说诊所?”祁镜忽然冷静了下来,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了重点,“你们去过诊所?已经吃过药了?”
老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我怎么知道吃过什么了,你们问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爸妈都不在身边,要是你们乱说传到他们耳朵里,我还不得被骂死?”
“老伯,你孙女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面子重要?”
祁镜见他这样也没办法,看了心电监护后向冯建斌建议道:“血压还好,先用地塞米松吧,儿科我不太懂,剂量你看着办。”
冯建斌没想到面前这人用药那么大胆,一开口就上猛药,也不怕担责任。
对孩子来说地塞米松是有些副作用的,会影响发育。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样子,看来也就只有这么办了。
“你快说啊,她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祁镜现在更关心的还是毒物和过敏源,只要不清除,他们现在做的治疗都只是在拖延时间。
“进icu你不肯,又不肯说吃了什么,你让我们怎么看病?”
老汉彻底被祁镜他们俩吼懵了,没了哽咽,眼泪似乎也停在了脸颊上。他想了想,最后总算一跺脚说出了实情。
原来昨天就已经肚子疼了,她父母在外打工不在家,他一个老头带着孙女去私人诊所里买药。
这药叫什么他不认字,但喂孩子之前他也吃过,没什么问题。喂的过程中也许是味道太奇怪了,孩子刚含了一小口,就吐了出来。
“你刚才不是说没吐吗!”
“这是吃药吐的,又不是吃坏了东西。”老汉强调道,“这不能算吐吧。”
“药呢?”
“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