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朱雅婷才意识到这一点。两人一起出现在机场,又都是为了接人,很大概率是同班次的飞机。现在航班号对的上,那就意味着陆子姗就和那人坐在同一架飞机上。
完了,两人才复合三个多月,没想到这就,唉......
不不,说不定是男的,说不定是他们医院里某位医生。也不对啊,要真是这样没必要瞒着啊,说出来不是更好吗......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没什么。”朱雅婷白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胡思乱想呢?”
祁镜叹了口气,拿手指在自己脸上点了点:“你表情太过丰富,这一分钟里已经变了好几次了。”
“是吗?”
朱雅婷摸了摸脸,没再多说什么。不过祁镜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反而开口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接什么不该接的人吧?”
既然他自己说开了,朱雅婷也想着不藏,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藏下心里话的性格:“不然呢?你一个人都没说就跑来机场接人,任谁都会起疑心的吧。”
“朱大小姐,要真像你说的这样,躲开的人不该是我吗?”祁镜笑着说道,“我既然大大方方跑过来找你,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倒是有些人,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走......”
说完他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看得朱雅婷心里直发毛:“说什么呢,我接的又不是什么外人,纪清认识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哦,不是外人,认识的。”祁镜点点头,仿佛逮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笑着看了看表,又看向墙上的航班动向牌,淡淡地说道:“子姗就在飞机上吧。”
朱雅婷和陆子姗完全不同,没有一丝骗人的天分。刚被祁镜戳穿,她的脸就涨成了一个苹果,嘴里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没,哪有,你开玩笑呢。呵呵,子姗现在应该在丹阳上班呢吧......”
祁镜随口回道:“现在丹阳的太阳已经下山了。”
“那,那就是在加班,她一直挺忙的。”朱雅婷越说越离谱。
祁镜轻笑了一声:“现在的丹阳应该是凌晨三点,加班?”
“那可说不准,万一有个新案子压下来,够她忙上好一阵。”
“行,一起等吧。”祁镜看向面前的离站大门,说道,“办完入境手续,再拿个行李箱,估计就半个多小时,挺快的。”
“......”
朱雅婷从没见过这种牛皮糖,完全和纪清是两种人,除了在心里吐槽自己闺蜜的独特口味外再没别的想法了。她不知道怎么应付,连半分钟都没坚持住就松了口:“真服了你了,没错,我等的就是子姗,她是和她律所的老师一起飞来的。”
祁镜倒是没想到随行的还有她那位老师,不过细究一下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按她现在的工作强度,要不是有公事还真没法离开事务所。所以这次来恐怕还是公事为主,至于这件公事是什么......
祁镜又看了朱雅婷一眼,已经猜了个大概:恐怕和这位大小姐的父亲有关。
“子姗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真不能和你交朋友,根本藏不住秘密。”朱雅婷气得撩开大波浪,拿头绳给自己扎了个大马尾,“你怎么就看出来她今天会来西雅图?我可什么都没说过,这太不可思议了。”
“猜的。”
“鬼才信你!”
“你那天来接我们的时候提到过她,但欲言又止,显得很不自然。当然那时候我只是记下了这一点,没太在意。”祁镜说道,“之后我在qq里问她工作怎么样的时候,她直说忙、没空,这就有点意思了。”
“她都说忙了,能说明什么?”朱雅婷不懂。
“关键不在她说的内容,关键在前后的反差变化。就像临床接诊,某些情况看似不是症状但对于病人来说却是近期突然出现的,那就很有问题了。”
朱雅婷也学过医,自然明白这一点,比如体重突然减轻、大便次数突然增多或者减少、突然的多饮多尿等等。
“平时她可没那么直接,多少会表达一下自己的糟糕心情。”祁镜说到这儿,点出了其中的重点,“尤其是当我提起这儿的摩天轮和水族馆的时候,她竟然丝毫没有动心。明明之前还很难受,这转变太生硬太假了......”
朱雅婷听着点点头,不过单单猜到她会来是远远不够的:“我们是在无形之中透露了些信息,但你怎么算出是今天的航班?整整两个星期,你却只挑了今天。”
“这很容易啊,打电话咯,一般都是我打给她。还有就是qq聊天,一旦找不到人那就是上飞机了。”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有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电脑关机了。”
其实祁镜是严格按照时间和时差打的电话,一般那几个时间段她不可能关机。但对这位大小姐,似乎有些复杂,所以祁镜直接把目标转向了她:“其实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你,她第一次来这儿人生地不熟还要瞒着我,你作为好朋友不可能不来接机的。”
“这......”朱雅婷倒是忘了这一点,但马上又问道,“可你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机场啊。”
“那倒是,我确实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机场。”祁镜笑了笑说道,“纪清这些天午饭都是陪你一起吃的,只不过今天早上这小子竟然跑来问我学校周围有没有什么餐厅,这就有点意思了......”
朱雅婷满头黑线,原来自己在这里翻了车,彻底把信息送到了祁镜的手里。
其实理由祁镜要多少有多少,比如最近一星期陆子姗也开始把睡眠时间提前,分明就是在为倒时差做准备。前两天还特地过问今天的安排,生怕全西雅图都能偶遇上自己......
“你看这多简单,挺好猜的吧。”
朱雅婷越听越自卑,总觉得自己每句话的用意都被人看穿了似的,非常不舒服。
这时,离站大门开始出现人流,里面有不少华人,里面还有个旅游团,领队走在前挥舞着红色小旗。
在人流里有一位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白衬衫的中年女性,提着女包走在前。而她身后便是一套休闲运动装的陆子姗,拉着旅行箱背了个运动包,很远就看到了穿衣出挑的朱雅婷。
但当她的视线跟随着朱雅婷的手指移动了半个身位,激动的心情被突然放大。
再一看略显无奈的闺蜜,陆子姗什么都懂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