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这一嗓子,祁镜似乎是没能顶住压力,还是淡淡地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听力不太好?觉得听不清声音?”
“是啊,尤其是洗完澡之后。”
姑娘加大了自己的回忆功率:“不过就是洗完澡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没多久就自动好了。应该是耳朵里进了水,我现在就听得非常清楚,应该没什么问题。”
祁镜摇摇头:“问题就出在听力和耳鸣上......”
“这......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应该是外耳道和鼓膜之间产生了病变。”祁镜叹了口气,“至于具体是什么实在不太好说,有可能只是虚惊一场,也有可能会是大问题,所以......”
没等祁镜说下去,姑娘就打断道:“大问题?会是什么样的大问题?”
祁镜一时语塞,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最严重的可能是外耳道骨瘤。”
“骨瘤?”姑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神呆滞地看向祁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几率很低,你不用太担心。”祁镜连忙换成了一张笑脸,转变速度之快,就差把尴尬写在脸上了,“待会儿会有神经内科的医生下来会诊,我会让他们下来看看你的耳朵,说不定只是个小问题,顺手就解决了。”
从听到“骨瘤”两个字开始,姑娘脑袋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脑神经?迷走神经?神经内科?外耳道骨瘤?
姑娘脑子有点乱,不过对祁镜来说,她能留下就行,反正留观的床位费一天也就10块钱。他看了眼自己的新任小跟班,拍拍他的肩膀又给了个眼神。
小a跟在他身边,向54床走去,但心里总有些不太明白:“祁学长,她真的是外耳道骨瘤?”
“......”等走出了一定距离后,祁镜马上否认道,“基本不可能。”
“那刚才......”小a回头看了病人一眼,马上又拉回视线生怕她看出点什么,小声咕哝道,“刚才你还骗她说是骨瘤!”
“骗?我哪儿骗了?”祁镜连看都没看他,直接说道,“全程我没用任何一个肯定的字眼,而且一直在强调,骨瘤是最严重的,也是几率最低的情况。最后还安慰了她几句,有可能只是个小问题。我这叫骗?”
小a很无奈地摇摇头,但嘴上还是不肯承认这一点:“这和骗没什么区别吧。”
“随你怎么想吧。”
祁镜留下她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以病人平时的工作强度,这次要是回去,恐怕不等咳嗽再次严重是绝不会来医院的。到时候小病拖成大病反而更麻烦,倒不如趁节假日帮她彻底检查一下确定病因。
当然这些还都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他自己,能查出病因才是最让祁镜觉得痛快的。
“病人能留下就行,待会儿神内科到这儿看了外耳道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祁镜笑着走向了54床的病床。
54床病人是个20岁出头的男生,看着应该还在上大学,父母就在身边陪着来的医院。他没有刚才那位姑娘那么难对付,但病情看着却要严重得多。
做了手部的肌力和感知觉检查,结果都不太理想,而且相比来时,情况不容乐观。
但此时的祁镜并没有用刚才对姑娘的那套,脸上全程挂着笑容,时不时还和男生开了几句玩笑:“昨晚上跨年怎么样?去看电影了?”
“本来计划好在滨江大道上看了倒计时就去电影院。”男生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说道,“可是后来家里催着回家,就放弃了。”
祁镜点点头:“我昨天也去了滨江边跨年,场面布置的不错,原来你也在那儿啊。”
“呵呵,是啊。”
这时祁镜注意到了他的脖子,上面有一块不规则的深红色痕迹。他看了两眼后指向了自己的脖子调侃道:“现在的孩子可真大胆啊,草莓种那么大,我和女朋友就没这么放得开了......”
“额,这是她......”
男生有些腼腆,因为自己右手的问题早就忘了脖子上的吻痕。现在想来确实尴尬,不过祁镜表现得很自然,被这么说了一通也没让男生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跟着笑了起来:“她说想要留个痕迹。”
好在他父母还算开明,听了这话只是有些微的反感,一直都没有开口。对他们而言,这些都比不上自己儿子的右手重要。
“医生,我儿子的右手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祁镜拿起小锤,检查着男生的肌肉腱反射,笑着说道:“现在还不太好说,检查做的也太少。他现在的情况需要等神经内科来帮忙确定下检查的方向,没头没尾的乱检查一通可不好。”
父母点点头,很赞同他的观点。
“好了,我这儿查得差不多了,等神经内科会诊后我们会尽快讨论一个检查的大方向。”祁镜笑了笑,便带着小a向诊疗室走去。
路上小a不免感慨道:“这个54床还挺邪门的。”
这话要是高健或者胡东升说的,祁镜或许会忍不住问他一堆神经内科方面的问题。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能排除些不必要考虑的情况,甚至聊出个大致的结果。
但对于本就对医学没多大兴趣的实习生,他也提不起兴趣,所以选择不接话。
人各有志,既然来的人是混的,他也得有个应付混子的态度,教太多就没意思了。
小a知道祁镜一直在找有意思的学弟学妹,看祁镜态度如此,以为他只是故作高冷:“祁学长,你既然不屑教我,可为什么找病人的时候老喜欢带着我呢。是不是我还是挺有资质的,你在试探我?”
祁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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