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那段记忆受酒精与药物影响,完全空白,至于她曾说自己几度低喃哀求索要,更是匪夷所思,自控力竟会差到那样颓废放纵的地步。他总归是持不信的态度的,认为是孟朝茉在夸大事实。
商俞只记得那天。
一众朋友的牌局,他无意输赢,心生无趣,唤了人顶位,自己扔了牌窝沙发上。微信里又是孟朝茉屡败屡战的好友申请,备注由能见面吗?我有话想和你说、奶奶那边我没有多话,你信我,渐渐变成少喝酒,你胃不好。
她无怨无悔、内心强悍到自己心生恻隐。手里的威士忌如同受她那句话影响,入喉片刻,在胃里翻涌灼烧。耳边萦绕牌局的吵嚷、男女的调闹,他的思绪却遁入空寂,闹也好、静也罢,都怪没意思的。
他重新瞥了眼手机,指尖微微停滞,再次点击拒绝好友申请。
酒杯和手机一同丢下,阖眼小憩,牌局散时好友来扶。他似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让他们都滚、别吵。连莫多衍也没能制住他滔天的怪脾性儿,和众人讪讪离去。
商俞只想裹紧被子好好睡一觉,可身体却愈发的热、烫,衣服要被体温烧化。他意识到酒有问题,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出了包间,再留在这里,终会进入背后人的勾当中。
在攥住孟朝茉的那霎,弦松了。
记忆从这里断片。
还是没查到谁动的手脚吗?孟朝茉问,手掌作扇,往脸上扇风。
那天汀绮大包间的人很多,朋友的朋友,包括众人的女伴,也有进出的侍应生。而他本人闷闷恹恹的,没留意旁人,到底是谁在他那杯酒里动了手脚,至今还是个谜团。
没有,商俞见她扇风,把冷气调低了点,还没查到。
对于那人的行径,孟朝茉是不齿的,但现实却有点无奈,在那场阴差阳错里,她与商俞有了进展。他起码会接受她的给予,城南的公司对她放行,她时常去看他;而商俞甚至会到她在南舟市租的公寓,说饿了,然后将她做的汤面吃净。
那段时间,情感暧昧不定,肉身缠绵至死。
原来疏冷清绝、只能远观的白玫瑰,也会有颓唐靡靡状,刚进门便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倒,然后在她好不容易站稳时发出轻笑。
也会轻嗅她颈间发丝,倚在她肩头、没精打采地睡几个钟头。
孟朝茉见他调温度,思绪和扇风的动作一同停下,说:不用调了,我就拿下衣服,你别冷着了。
不碍事。商俞径直调低。
孟朝茉对总裁办熟门熟路,出了电梯,绕过层叠的书架,去到专门的休息室,她的衣服应该被收在衣柜里。
果不其然,羊毛开衫正挂在里边。
拎到一半。
她望眼门外,还算迅速拿出手机和温律师发消息:温律师,抱歉临时离开,我还是决定不走诉讼,我会想办法让他在协议书上签字的。我了解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如果能把他哄好,找个时机坐下来把我想的主动告诉他,好好劝,他还是有可能理解并签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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