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俞平直的目光从孟朝茉身上挪移到门口。
他数步过去,将钟语声挡在门外,随手将门带上,约莫三四分钟后折返回客厅内,脸色仿佛落下层耐心尽失的淡霜。
众人包括孟朝茉并不知道商俞和钟语声说了什么。但孟朝茉大约能猜到他本性里的冷漠戾气绝对冲破了外表的修养。当她从402出去,就见钟语声身形落寞,拖拽着余晖里的残影在马路边游走,最终将手里的红玫瑰丢进垃圾桶。
孟朝茉收回下望的视线。商俞夹杂讥诮的直白她在追求商俞时曾多次领教,钟语声这次大概真的彻底沉寂了那份心思。
莫多衍也从窗口撇回抹目光,转头问商俞:你对人说什么了?以前你拒绝她也没伤心成这副模样。
他心里头门儿清,钟语声这趟不打招呼前来,好巧不巧撞商俞枪/口上了,实在倒霉。商俞刚在孟朝茉处隐忍退步到眼底冷寂鸦寒,对旁人耐性欠奉。何况商俞向来率性恣肆,举止乖戾,能对孟朝茉尽敛坏性儿,也是孟朝茉让商俞狠狠栽过跟头才有的结局,并非所有人都有这般待遇。
商俞眼皮半阖。躺在沙发上,从魏三儿裤兜里摸出烟盒,擦燃一根深吸一口,肺部的憋闷稍作纾解。魏三儿刚想揶揄商俞还嫌他熏得臭烘烘,自己可不也在这儿抽上了。然而被莫多衍以眼神警告,话堵回了肚里头。
商俞对钟语声的态度,就四字。
如实告知。
譬如有时候猛然见她,隔好一阵才能想起她的名字。
又或者,与她毫无可能。
他与孟朝茉这点挺像的。
只不过孟朝茉决绝的对象是他本人而已。
莫多衍未等到回答,自己打圆场:她那样能彻底放弃也好,不然浪费的还是你们俩的时间。
又宽慰他:反正你已经住到人隔壁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暂时得不到就先死守着呗。
商俞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但时间长,难免落得满身萧条。
比如他此时此刻。
原以为住孟朝茉隔壁是个精神安慰,但当真的暮色四合,老街周围就同爬虫出洞似的噪闹声不止。好不容易在后半夜勉强浅浅入睡,却被早起大爷的刷牙干呕声硬生生刺激醒,掀眸盯视天花板,一阵无言。孟朝茉貌似睡得不错,整夜也未有什么大动静。
商俞眼底晕出片淡青,他顶着双泛红血丝的桃花眼去的南舟市,处理他那不着调老爹惹下的烂摊子。商跃在一家马术俱乐部和人起了口角,随后负气上马。据俱乐部经理说,是商跃纵马离开马场区域,闯入休息区,马受惊踩踏到了另一位客人,而这位客人正是与商跃先前起口角的那位。对方躺在马场急救担架上,说商跃是蓄意报复。
商俞直接赶到的私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