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他们冷战时间长达半个月。
正当她按捺不住要去找商俞时,他在一个雨天先来到了她的公寓,两人默契十足没再提起不愉快的记忆,又和往常那样相处。
但此时此刻,孟朝茉又提起这件事,没了先前的硌在胸口的愠怒,平淡到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芝麻小事,你还记得我生日那次想听你弹钢琴
话说到一半,器材室的琴音陡然崩断,商俞耷着头,双手缓缓收回放在身两侧凳沿,说不上是撑还是扶。
嗓音晦涩:那时候,我不情愿受长辈太多干涉与管束,抱歉。
朝朝,我们也慢慢变合适了。他仰起头伸手去拉她。
被她背手到身后避开,最终只攥到一掌空气,耳边响起她淡淡又不乏清晰的声音:那是因为我一直在了解你、适应你。
回回提起往事商俞总归无从辩解,他复问:你之前答应我七夕一起用餐算什么?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朝朝?
越到后面,他沉沉的语气又轻得像羽毛,杂糅不确定的试探。
孟朝茉视线如温静月色落在他身上,空气仿佛慢慢停顿。
两人从器材室出去,邓竹本以为这个点该回去了,毕竟晚上还有饭局,于是趁孟朝茉忙着去楼下接应新到的救援物资时,寻空隙对跟在孟朝茉身后的商俞提醒:商先生,晚上还应了杨总那边的饭局。
推了,大晚上吃哪门子饭,我过了九点不吃东西。商俞脚步未停,仍跟着一起下楼接应车辆。
剩邓竹在原地不明原因。
心想原本拟定在白天的,结果你要和前妻用餐才推在了晚上,现下还得再往后推。左思右想还是归结于自家老板在器材室和前妻的谈话内容。
事实证明,商俞并不适合在安置点照顾人,家旺想吃个泡面,他不知道面饼下放着叉子,拆了料包径直到热水下去,最后家旺找不到吃面的叉子。
还是邓竹了解商俞在这些事情上的短板,果不其然在泡散的面里捞出油乎乎的叉子,连商俞自个儿瞧见了也眉心一蹙。是闻隐隔着素净的手帕拿过,细细擦拭干净再给家旺,看了眼埋脸认真吃面的家旺,他说:
你有饭局先回去也行。
他刚才凑巧听见了邓竹与商俞的对话。
商俞:已经推了。
闻隐点头,这儿少说要到半夜才能结束,你要是困了就去车上眯着,别硬捱。
商俞坦然:没矫情到这地步,熬夜也是常有的事儿。
然而真到凌晨,商俞却失了现在的云淡风轻,他真的捱不住了,不因为困,而是一天没进食带来的胃疼,靠坐在篮球架后边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