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几乎没睡,今白天又含糊睡了半天,这个点只剩眼皮打架。
你说。商俞蹭蹭她颈窝。
孟朝茉嫌痒缩紧脖子,当然是有家人、有朋友聚在一起的日子。
那我们俩好景也要常在。
她困到思绪沉沉,其实只听得远在天边的一线弥散之音,嗯出几个音算作回应,更多是在极度纳闷商俞为什么洗澡要开这么热的水?体温都烫人了。
事实是她感冒发烧。
当然这都是第二天嘴里像含了苦胆悠悠转醒后、听袁楣说起她才知晓的。彼时的商俞在外面给她盛清粥,算作她大病后的第一顿吃食。
她自然一万个没胃口。
耷拉本就无力的眼皮不张嘴。
那不吃这个。商俞也觉得医生的要求过于苛待她。
想吃什么?放下白瓷碗问她。
孟朝茉兴致缺缺,只想大睡一觉,奈何头重脚轻、鼻塞嗓子眼儿疼却令她整个人无法入睡,最终能卷着被子呼气,气息沉沉。商俞初初照顾人,连她爱吃什么也不大清楚,倒是走进走出,一会探她额头温度,一会帮她掖被角,本就入眠困难的孟朝茉更是脑门发涨。
放弃抵抗般翻下一半被子睁眼看他,我想吃我高中校门口卖的关东煮,特辣的不要香菜萝卜丁、只要葱花。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能把高中到如今那些芝麻大点的事儿翻来覆去地回忆。譬如她闹奉李园清命令来看她的商俞给她买小吃,被他以食材不新鲜拒绝,他总是比那时候的同龄人更能据理争论,以至她在睡梦中还在隐隐失望低声轻喃:也不是经常吃嘛
不对,她是真的听到了这句话。
门外也有道嗓音仿佛轻轻过耳:她也不是经常吃。
伴随是李园清颇为不满的数落,大致在说孟朝茉烧刚退下来,他却买这样辛辣的东西回来,还想不想她病愈了?
孟朝茉没想到他当真去买了,更没料到那家店还会在,她只是嫌他烦,提不起精气神应付他,于是想打发他走远点。
现下商俞排除一切外在阻挠,真真实实将一碗冒热气儿的红油浮荡的关东煮放在听面前,她又只剩二字。
反胃。
但她曾多数是好意被辜负的一方,自己当然不想忍做拂袖转头而去的那类人,所以伸手去拾筷子,还宽慰不放心的李园清:奶奶,我感冒吃不出味道,就得吃这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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