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吵得凶,甚至有二房掺杂的音量,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想到这,手边适时响起窸窣细流,看来刚刚商俞应该如同早几日那样,又枕在她床畔睡着了。脚步声后是啪嗒开门声,旋即传来压低难辨的几个字音:都闭嘴,吵什么,她在睡觉。
看,还是商俞会掐重点结束这场争吵。
大家一下子就把注意力放在她这位带病的主人公身上了,纷纷停止输出。
不过真的很奇怪。
在睡梦里竟然能听清外界发生的一切,若不是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她简直要以为这场病赋予她某种特异功能。
更离谱的是,她能闻到花香。
冬季是什么花开了?貌似四季桂的幽香,可入冬后天气骤冷,是哪株桂花树能将花期熬至这个时节。她每回闻桂花香都有种空腹感,所以她是被饿醒的。
并非桂花,是床头的一碟桂香小方糕。她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勉强能尝出点滋味,很快咽下时干涩的喉咙激起一阵咳嗽。门外的人闻声赶进来,孟得安也在其中。
先给她拍背顺气的是商俞,另只手端起床头柜备好的一杯温水,她就吸管喝下几口把糕渣给咽了下去。
暖气足,商俞穿件薄毛衣,高圆领的,阳光跃窗洒在他侧颊,平添一幅动态画,他喊袁楣:把温着的蔬菜粥端来吧。
蔬菜粥是小火熬煮好的白粥,搁了炒好的开胃小菜,她喝下整碗,旁边一众人看得欣慰,都在说能吃东西这病就要好彻底了。
孟朝茉也这么想。
不料深夜她又开始烧。
住家的私人医生正欲给她挂水,她想起身穿鞋,商俞坐床边挡住了她,问:要上洗手间?
嗯。不然吊瓶挂上她更不方便去。
商俞就近拿起他搭在椅背的外套,一手扶着她,一手替她穿上。孟朝茉额头贴在他胸口的位置,还是小时候奶奶这么给她穿过衣服,牵她的手伸进衣袖,只是商俞还未能细致到会替她捏好底衣袖子防止蹭滑上去。
里边羊毛衫袖子滑到手肘,她本想说披着就行,但商俞下一瞬已经动作利索将她拦腰横抱起,朝卫生间去。
本以为病中的自己该是孱弱清瘦的楚楚可怜。
可面对卫生间的镜子,她彻底震撼,嘴唇苍白、发丝凌乱、眼下位置也因久睡而浮肿,实在称不上美女二字。
商俞宛若不曾注意到,还在替她解裤扣。
你出去。孟朝茉制止他的手。
那你上好喊我。商俞替她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