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真实身份,这也便是说,他自己也在担心,如果揭露了身份,那么带来的后果又将是如何。”温凉抬手摇了摇,此时若是在夏季,他必然要把扇子也拿出来摇一摇,“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人必定是穆公子,但是我们却一定不能说。”
仲孙孤临更是疑惑,他看着温凉,一脸的不明其意。
温凉耐心解释道,“如果他一说,我们几人皆知,那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将他还活着的事情暴露出去,这样反而会引来当时杀害他的凶手,而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派的杀手,自然不用逼得他显出真身。他现在这么做,却反而是在为我们着想,我们又怎么能陷他于不义?”
这么一听,仲孙孤临连忙点头,“温兄说得极是。”
温凉合掌拍了一下,“就是如此,此事就到此打住暂且不提,大哥那里还需要周旋一下,时间倒也足够,接下里就按照计划来进行,必然能为穆公子报了江城一仇。”
这一句说完,温凉倒是有些得意,可仲孙孤临却看着温凉不动。他这个样子,像是当时在军营里一样。
温凉还记得仲孙孤临对他说过——“你总是在为别人考虑,你什么时候才会关心一下自己?”
这个问题温凉事后也思虑过,但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用来为别人筹谋的,至于自己,他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见仲孙孤临没有反应,温凉干咳了一声,便说:“好了,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万一被大哥发现我们不在,说不定他就要急了。”
仲孙孤临点头,临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破败不堪的剑宗堂,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再怎么风光的地方,若是一旦败了,那以往的风光便是假是虚幻。他知道自己父亲为何那么看重权力,因为那东西握在自己手上的时候让人觉得满足,而一旦失去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便就是这种感觉。
而仲孙孤临的感觉,便是眼前这个人,就是在身边的时候,一定要细细的去观赏,虽然不能将他握在手里,却能够时时刻刻看到他,便也足够了。他就是与父亲一样,担心一旦失去了之后,再也寻不回来,再也找不回来。仲孙孤临明白,他不能与自己的父亲一样,也绝对不能和剑宗堂一样,最后落败成这个样子。
仲孙孤临一路跟在温凉的身后,他其实有些高兴……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出门一次,他居然也跟来了。
而就此之后,仲孙孤临也再没逾越,跟以前一样,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许久,已经是身处江南绍兴城的温凉,突然没来由的会想到这个过往。他一直觉得,当时自己是担心仲孙孤临外出,会发生了什么纰漏,所以自己才会跟去,但是事后的如今再来想想,自己的出发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温凉自己却还是不肯承认,这个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绍兴城的晚风已经与京城的截然不同,没有了像是刀割般的感觉,也没有刺骨般的寒冷,可还是让温凉回忆到了这件往事,他站在屋顶上,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很多事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在屋顶站着吹了会儿寒风,把温凉吹得更清醒一些,他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绍兴城,心里担忧着许多事。他担忧穆楚白,如果这一年多后没有找到那桃苍老者要怎么办;又担心周旺木,若江德淮真的下了通缉令,派人围捕他们,那之后的路边举步维艰,如此还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温凉突然笑了起来,还真就被仲孙孤临给说准了,他一直都在为别人操心,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