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宗主。”
我紧紧闭上嘴巴,但完全不敢撒手,也顾不得是不是冒犯他,直到他御剑的速度平缓下来之后才敢稍稍松开手,改抓住他的袍子,壮着胆子朝下边看。
“啊————!”才刚一松手,东方既又提速再往更高处飞去,直到飞至不再有任何云层遮挡阳光的地方。
这回可是怎么都不敢松开手了,死死抱住东方既的腰,我可怜的心肝肺几乎都要被吓得瑟缩成一团,然而又在看见阳光下无边云海缓缓翻涌的景象时,像被宽厚的大手温柔抚过一般。
“好美……”我喉咙里冒出感叹。
飞行的速度再一次放缓了,剑身掠过泛着金光的云海,红色袍袖在风里翻飞。
我趁这空档礼貌道歉:“宗主对不起,弟子冒犯了……啊————————!!”
毫无预兆的,东方既御剑直直朝下俯冲,冲破云层,冲向茂密树林覆盖的山体。
我吓得死死闭上眼,恨不能整个人都扒在东方既身上,生怕自己被风从他身上刮下去了,掉在不知道哪个地方摔成八瓣。
直到东方既说:“还抱到什么时候?”
我才睁开眼睛,继而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玄月宗,且就落在清宵峰的校场旁,校场之上水镜师兄正在示范剑术动作,一个回旋直刺正好面朝我们,看见我和东方既后,水镜师兄神情如石化。
下一刻,上百弟子随他转身,齐齐朝向我们,石化反应如同传染,蔓延至他们每一人身上,甚至有人掉落手中剑。
我也感觉要石化了,立马松开环在东方既腰上的手。
东方既面无表情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了。
剩我一人面对整个校场的惊呆目光。
“我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是那个刚入门没多久的男弟子,他和宗主穿着婚服一起回来了……”
我逃似的跑回了和颜彦的房间里。
洗过澡换回原来的弟子服,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专为未辟谷学生开设的饭堂,一路上躲过无数好奇探究的目光,正好踩着饭堂将要关闭的点,应该还能吃上个馒头或饼。
却在饭堂门口被人拦住了。
“臧临师兄?”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清宵峰的饭堂?寒影峰根本就没有不辟谷的弟子,那是玄月宗唯一一处不设饭堂的地方。
臧临眉头皱着打量我:“宗主有事找,让你去寒影峰一趟。”
不只臧临一个人在这儿,他刚说完这句话,我便看见从饭堂走出了五六个寒影峰的师兄,人手一个食盒提在手上,一看见我便各自露出复杂神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无人开口。
“江流师弟,师兄问你个事。”还是臧临开口了。
我当然配合:“师兄你问。”
臧临表情纠结,艰难道:“你没辟谷,在幻境里的十二天……是怎么过来的?”
我:“……”
东方既的弟子们个个盯着我,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似的等待我的答案。
我紧张得冒汗,只能尴尬一笑:“宗主有事找我,我先走一步,师兄们再见!”
遂转身逃走。
到得摘月殿外,守殿门的两个师兄看我的眼神,也是如同方才那几个师兄一样。
“臧临师兄让我来的,”我说,“听说宗主找。”
“哼。”守门师兄很不高兴地放我进去。
进了摘月殿看见东方既之后,我反而还觉得放松和安全一些,东方既虽然身份尊贵又高冷如冰,但我知道,他的血液是温暖的。
东方既斜靠在榻上看书,我冲他一行礼:“弟子拜见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