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有些挑衅,但眼里都是笑意。
“嗯,父母……都还好吗?”季晗之看了一眼,有些生疏的问候。
季涵知笑着叹息:“他们很好,身体健康,年老后由我来赡
', '')('养,寿终正寝。”他顿了顿,道:“我也是。”
季晗之一愣:也是什么?
他没说出口,却被季涵知看穿了心。于是他道:“我也寿终正寝。”他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似的:“我现在是鬼~”
“怕吗?”
季晗之摇摇头。不要说怕,他现在人和心都是麻木的。这种眼前的人熟悉却又不完全熟悉的感觉相当诡异。他的身体和嘴像是不听使唤,连冷漠的表情都摆不出来。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季晗之又被他哄着说了很多如今的现状和这些年的经历。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座相当眼熟的院落,正是南裕城里季晗之的住所:“走吧,进去。”季涵知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推开了院门。
“真是令人怀念,一晃眼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半倚半坐在院子中间的水井边上:“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神奇。”
季晗之点点头。这院子里落满了桃花,他随处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季涵知像是想到什么,一挥手,一壶桃花酿便出现在手心里。季晗之扬眉看着,却见对面的人也扬着眉毛:“哦嚯!神奇!”
两人手里便又多出两个小酒盏来。季涵知走上来为他斟满酒,在对面的地上坐下。
他们像是许久未见的挚友,聊近况,聊过往。
直到酒壶见了底。
季涵知一直是笑眯眯的样子,他将杯中的酒饮尽,抬起头来道:“所以,你表情这么难看是遇见麻烦了?”
季晗之垂着眼睛,手里的酒液落进了一片桃花瓣,荡起一片涟漪:“麻烦?”
恐怕若在院外,里头便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他们的声音也相差无几。
季涵知笑着,将手里的酒盏举了举。季涵知的笑容里似乎总带着一种像是看自家弟弟一般的包容,叫季涵知有些手足无措。
季晗之也跟着抿了一口,思索片刻道:“也许是我挖了剑胚这件事。”
“挖了剑胚?!”季涵知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他张了张嘴:“小误……”
随后又诡异的停顿下来,随后视线落在远处,又落在季晗之身上。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着,看见季晗之眼里都是困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笑眯眯的将壶中最后的酒液倒进自己的酒盏里:“晗之,我是来了却因果,跟你道别的。”
“我的生命结束了。这一面见了,我们的因果就了了。”他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我不能呆的太久,也有很多话没有办法说出口。”
“但不要担心,现在的你,”他目光与季晗之在空中相交:“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他像是意有所指,却没说的太多,只是笑。
狂风骤起,桃花林在视线里渐渐褪色,眼前的人也一起慢慢的变得透明。庭院像是在片刻间历经沧海桑田,变得破旧腐朽最后化为飞灰。
季晗之看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晗之,希望下辈子我们真的是兄弟。”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最后连那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也消散了。
他坐在浓雾里垂下眼睛去看,手中的酒盏里还有一片飘摇的粉色花瓣。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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