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教习公子的名头,身量却比那些个舞伶高不了多少。
他教学认真严格,女孩们却不怕他,看他整日板着一张脸,闲来没事还会逗教习公子的乐子。
“萧公子,昨天教的动作忘了,麻烦您再演示一遍吧。”
舞伶们大多从宫外的戏班层层选拔上来,不比宫中女子那般安静贤淑,风风火火带着江湖气,恰是萧子昱之前所熟悉的风格。因此在馆娃宫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不耐烦,就算是舞伶故意戏弄他,也还是会将动作完完整整再教一遍。
长此以往,舞伶们发现他大概空有一张清冷严肃的面皮,其实耳朵根子软得很,便更加肆无忌惮,“萧公子”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小公子。”
袁珩来观舞时将这称呼听了去,私下无人的时候开始叫萧子昱“小质子”。
这称呼总带着些戏谑的成分,而萧子昱当初正寻机会接近他,因此也不曾反驳。
某天下学时,萧子昱看见袁珩又在馆娃宫外溜达。舞伶们迟迟不肯散课,太子来了不是一天两天,她们都好奇袁珩到底看中了谁。
萧子昱迎出去,主动道:“太子殿下可又是得闲了?”
袁珩却没有戏弄他,依旧像平常一样神情严肃,只是说话时罕见地带上了几分犹疑:“萧公子今晚可有什么事情?”
萧子昱的要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接近梁太子,又如何看不出袁珩的心思,一拿三放道:“都是些不要紧的杂事,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袁珩抿着唇,嘴角几乎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半晌才道:“那你随我出宫一趟……有事情要办。”
傍晚十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馆娃宫前。
那是萧子昱来到大梁之后第一次出宫,也是第一次见到袁珩穿寻常便服的模样。
他除掉了繁重的头冠和衮服,整个人多了些少年的清朗,只是那张脸还是下意识地板着,在萧子昱看过来时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