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又在玩煽情!
虽套路依旧!
但吕公著对此却是毫无办法。
因为他现在也有些迷糊了。
张斐到底是谁的辩诉人啊!
饶是黄贵也扪心自问,即便自己不顾正义,仍旧帮林飞辩诉,只怕效果也没有张斐这么好啊!
吕公著道:“任何理由都不能充当犯罪的理由。”
“知府铁面无私,小民深感钦佩。”
张斐拱手一礼,话锋一转道:“但小民今日是为曹栋栋来辩诉的。”
你也知道啊!
吕公著一听这话,差点爆粗口。
曹栋栋可就忍不住了,原地一个蹦跶,“你终于想起来我来了。”
吕公著深表认同,恨不得给曹栋栋点个赞。
张斐稍稍瞧了眼曹栋栋,又朗声道:“对于我当事人,哦,也就是曹栋栋,我认为他在此案中承受了太多的冤屈,而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是衙内。”
“对对对!”
曹栋栋小鸡啄米般地直点头。
“曹栋栋到底有没有罪?”
张斐摇摇头道:“我认为是无罪的,只能说是有过错。因为不管原因如何,他仍旧对一位有夫之妇产生邪念,这显然是不应该的。”
曹栋栋愤怒地望着张斐。
林飞有罪,你说得那么委婉,我特么无罪,你却说得那么坦白。
你到底是向着哪边的呀!
又听张斐言道:“但还请各位能够明白一点,衙内如今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正值血气方刚时,且涉世尚浅,再加上酒劲上头,同时对方又主动勾引,难以把持得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话说至此,他稍稍一顿,又道:“虽然在事发当晚,因对方的恐吓,而导致心中惊恐不安,曹衙内最终签下认罪书,但是之后曹衙内便拒绝这么做,宁可与之对薄公堂。
可是诸位不要忽略一点,曹衙内是完全可以通过他的家世,让林飞得到他本应该得到的升迁,我相信这对于衙内而言,不是非常困难的,如此还可避免被父母责骂,避免牢狱之灾,我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这么做。
但是衙内却没有这么做,为何?因为衙内深知他们曹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凭借其祖辈用血汗拼杀回来的,是凭借圣上的隆恩浩荡。
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他将会令曹家的荣耀永远蒙上一层阴影,永远都无法洗脱。虽衙内在其中犯了不小的过错,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衙内却死死守住了底线,他没有做出危害国家,以及其家族的任何事,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
好好好!会说你就说到亿点!
曹栋栋顿时被这一番话感动了,泪眼汪汪,原来……原来我有这么伟大?
又见那张斐长叹一声:“不得不说,这个官司令我感触良深,大家不妨仔细想想,其实衙内所坚持的,恰恰又是林飞所追求的,但他们偏偏对簿公堂。”
林飞与曹栋栋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彼此眼中少了一丝怨恨,而多了一丝理解。
“听得太入迷,差点都忘记了这茬!”
王安石呵呵一笑。
司马光笑道:“这才是最关键的。”
二人一边笑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好!”
“说得好!”
“不亏是珥笔张三,真是说得太好了!”
“张三,俺之前误会你了,真是抱歉!”
门口突然响起爆裂的喝彩声。
这最后一句话,仿佛让整个官司都得到了升华。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吕公著宣判,曹栋栋无罪释放,同时又命人将林飞收押。
至于林夫人和吴虞侯,他并没有命人让他们上堂,这也是宋朝一个重要的法制思想,就是保护隐私权。
“谢谢!”
被两名衙差押着的林飞向张斐说道。
张斐叹道:“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林飞点点头。
曹栋栋突然道:“林教头,若有机会,我要与你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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