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朝会的决议,开封府的审判最终落地。
而与此同时,开封府其余州县的自主申报也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其余州县都在看开封、祥符二县,你们要是都顶不住,那咱们也就别自找晦气,毕竟这是天子脚下,乡绅的势力受到极大的束缚。
但是,这事肯定是没完。
因为这还只是免役税,之后还有夏秋两税,虽说官户是有特权的,但问题是这特权是有限额的,每个阶层有规定多少亩地是免税的。
那王洪进最终可就是栽在偷税漏税上面。
谁不偷税漏税?
虽说目前税务司只是针对免役税,并不针对夏秋两税,但是它到底叫税务司,可不是叫做免役税务司。
将来肯定是要接管的。
还得继续闹下去,决不能停。
他们立刻将目光锁定在宗室上面。
宋朝的士大夫,一直都追求与皇帝共治天下,这权力就要均衡,而免役税在他们看来,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多是权力的问题,你让我们多出钱,你却一成不变,此消彼长,这怎么能行?
当然,他们也不敢将目标直接锁定皇帝,这点钱还不至于说跟皇帝撕破脸。
刚好开封府是判决罚没王洪进的所有财物,这直接导致王洪进所拥有的财物纷纷曝光。
这就是给了大臣们制造舆论的机会。
证据已经确定这些其实都是属于赵文政的,好像他们突然发现原来宗室这么有钱,一笔笔账目可真是触目惊心,可是他们却还享受国家这么好的福利,目前国家对于宗室的支出,是高于对京城官员的支出。
账面上宗室每月支出是七万贯,而京官支出则是四万贯。
财政不是赤字吗?
马上就有人借机上奏,要求宗室进行改革,以祖训、唐制为由,要求停发五服之外的禄赐,在其它地方给他们发一些田,让他们去外面自力更生。
宗室大怒!
我们也是受害者啊,这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怎么冲着我们来了,招谁惹谁了。
赵文政更是暴跳如雷,欺人太甚,立刻就上奏皇帝,表示朝中恩荫子弟太多,要削减恩荫。
官员们更是怒不可遏,这五服之内,已经是包含几乎所有亲戚,而恩荫多半就只是针对儿子,再减可就没了。
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想对付宗室,他们也知道赵文政是受害者,他们只是要借题发挥,去跟皇帝闹,他们认为皇帝是不可能答应的,但你皇帝不赞成也行,那你也得收敛一点。
你们家吃肉,咱们家汤都不让喝?
别搞得太绝了。
双方立刻展开一场撕逼大战。
而对于张斐而言,他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赵顼自己的事,现在他可是掌握着绝对主动权。
另外,他也真是被司马光的想法给吓到了,得赶紧抽身,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赶紧赶紧恢复商人身份。
汴京律师事务所。
“晏公专场?”
樊正困惑地看着张斐。
张斐点点头道:“就是请咱汴京最好的歌妓,轮流唱晏公的词。”
樊正好奇道:“三哥此举是为!”
“卖书!”
张斐道。
“卖卖书?”樊正差点没有咬着舌头,就没有见过这么卖书的。
张斐点点头道:“我们正版书铺准备推出晏公诗词集,但最近大家都在议论免役税,怎么也得弄点声势出来的,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樊正点点头,又道:“但这可是需要不少钱?”
“多少?”
“可能要上千贯。”
“咝!”
张斐倒抽一口凉气,“歌歌妓这么挣钱吗?”
樊正道:“三哥是说请最有名的歌妓。”
张斐咳得一声,“樊正,这买卖之道,是在于奇货可居,培养自己的歌妓,方为正途,否则的话,你们将受制于歌妓。”
樊正点点头道:“这道理我是明白,但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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