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韩绛神色一变,问道。
元绛点点头。
韩绛眉头一皱,“既然能改善财政,那自然也不能放弃,但是这青苗法也必须要执行下去啊!”
蔡延庆立刻道:“下官到有一策,或许能行。”
韩绛道:“仲远快快说来。”
蔡延庆立刻道:“是这样的,咱河中府的乡户不比江南,一些贫穷的乡户,二分利他们也还不起。正好新政不是要求我们新修水利么,但是差役法又被废除,我们何不招这些贫穷的乡户去兴修水利,让他们赚点口粮,度过这青黄不接,顺便可以再发点盐钞,当做青苗钱。”
“此策倒是不错。”
韩绛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又道:“不过这个也不归我管,你们两个看着办就行了,但你们必须要放贷青苗钱,官家和王学士对此都非常看重啊!”
“是。”
蔡延庆点点头。
韦应方突然给曹奕使了个眼色。
曹奕是心领神会,立刻道:“韩寺事,还有那税务司,也真是欺人太甚!”
不等他说完,韩绛抬手道:“这税务司的事,我管不着,也别跟我说。”
韦应方大吃一惊,“韩寺事都管不着税务司?”
韩绛叹道:“他们现在连宗室的税都查,只是说即便查到,宗室也可免于刑罚,但罚金也是得交。我上税务司去,兴许连杯茶都讨不到。”
瞬间,堂内变得是鸦雀无声。
每个官员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韩绛又道:“你们要知道,这税务司的背后可是官家,如果咱们占理,那倒也不怕,官家也不能无视朝廷法度,但如果不占理,还闹到官家面前去,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明白!明白!”
韦应方一边抹汗,一边道:“韩寺事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不过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平衡,原来陈明那张面瘫脸也不是专门针对我们,他们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可是这么一来,这税只怕是逃不掉了,除非你不被抓住,韩绛的话再明显不过,没有证据,吵到皇帝那里去也不怕,有证据,那你就得认罚,只有宗室那种地位,才能够免于刑罚,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但不管怎么样,韩绛这一番话,还是鼓舞了士气,就是要放贷,你们谁敢低息跟朝廷抢买卖,你们就试试看。
第二日,韩绛又去到皇庭。
因为他是观察使,表面上来此的目的,就是处理禁令官司一事,他肯定是要去皇庭调查的。
“韩寺事,里面请,里面请。”
见到韩绛,张斐也是非常热情。
韩绛却是冷冷看他一眼,“不瞒你说,要不是那王介甫苦苦哀求,我还真不愿意来这里与你小子合作,真不知要短寿多少年啊!”
哇,上回自主申报,到底给他留下多大的阴影?看来我还是得收敛一点,不然的话,我很快就会成孤家寡人了。张斐讪讪道:“韩寺事言重了,其实河中府的百姓都说我这人挺随和的。”
“是挺随和的。”
韩绛呵呵两声,“你来河中府才一年,那弹劾你的奏章,就不低于两百道,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两百道?真的假的?韩寺事,我年纪小,你可别骗我。”张斐是大吃一惊,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韩绛哼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就连蜀地、河北的官员都在弹劾你。”
张斐当即一拍大腿,“哎呦!我当初就说了,我不能来,你们就是唉,完了!完了!。”
“打住!打住!”
韩绛赶忙制止他:“是我们逼你来的,所以我们现在也在帮你兜着,那两百道弹劾你的奏章,不也没有将你给拉下来吗。”
“就是给韩寺事添麻烦了。”张斐一脸羞愧道。
“我还好,你主要是给王介甫和司马君实添了不少麻烦。”
韩绛摆摆手,突然神色一变,又是严肃道:“我在来的路上,得知朝廷情况有变,如今很多人将河中府的成功,都归咎于公检法,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清楚。”
张斐道:“要不是新政,公检法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立足。”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
韩绛道:“所以现在王介甫急需新政的政绩,最近你们皇庭就收敛一点,这风头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张斐赶忙解释道:“最近我已经非常收敛,相信韩寺事也应该听元学士说了吧。”
韩绛稍稍点头。
昨夜他就与元绛密会过。
张斐又深感担忧道:“不过我也写了一封信给王学士,缺少公检法的保驾护航,关键是那些地方官员又都信不过,就怕其中会出幺蛾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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