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殷承兴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坐在那里闷声不语。
正当这时,苏辙突然站起身来道:“我们检察院保留针对殷承兴贩卖私酒一事的起诉权。”
他一直没有做声,就等着那账目确定,因为如果他要起诉殷承兴贩卖私酒,必须得拿那些账目作证据。
此话一出,一阵哗然声响起。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
殷承兴更是直接蹦跶起来,可望着苏辙,又是满脸乞求。
你们不是要钱吗?
我这钱都给了,你们又来要命,还让不让人活啊!
那些员外已经不是背脊发凉,而是面色苍白,张着嘴,发不出声来。
他们似乎忘记了检察院这个索命的部门。
韦应方狠狠低声骂道:“这该死的检察院。”
又回过头去,看向刚刚坐下的曹奕,“情况怎么样?”
曹奕摇摇头道:“他们所言不虚,刚刚外面来人告诉我,就在开庭之前,突然出现大量的税警和皇家警察,将他们仓库全都被封了。”
“这绝对是一个阴谋。”但韦应方也顾不得懊恼,又低声问道:“你可有交代清楚他们。”
曹奕点点头道:“我方才让李敏去传了个话,如果真的对方拿出证据,就让他们立刻认罪,不要去做辩护。”
韦应方道:“幸亏咱们这么干了,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他瞧了眼苏辙,又懊恼地搓了搓脸。
就连陆邦兴都皱眉道:“这也太狠了吧!”
李敏瞧了眼苏辙,道:“苏检察长只是保留,或许有谈判的余地。”
说着,他又向殷承兴使了个眼色,让他千万别说糊涂话,小心得不偿失,检察院更是惹不起啊!
殷承兴脑子里现在全是浆糊,只能盲目地听从李敏他们的,默默又被带了下去。
审理依旧在继续,皇庭又传第二位被告柳再春上庭。
此人一上来,院内外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这个柳再春不是别人,正是那韦应方的小舅子。
柳再春神色十分淡定,但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
邱征文站起身来,“根据税务司的调查,柳再春去年收入在一万八千贯左右,依法需缴纳两千七百贯,但他去年只缴纳三百贯,涉及到逃税金额高达两千四百贯。
其中农税涉及到逃税金额,高达约一千二百贯,其余一千五百贯则是来源于他们家所拥有的勾栏瓦舍、酒楼、赌坊、以及运输方面所得。”
陆邦兴阴阳怪气道:“不会又是有哪个好心人,在街上捡到所有的账本,然后上交给税务司的吧。”
张斐道:“辩方。”
“抱歉!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陆邦兴赶紧点头认错。
张斐又向邱征文,道:“控方请继续。”
邱征文却是接过话来:“虽然没有好心人举证,但是税务司查到与柳再春有买卖来往的商人,从他们手里得到了相关账目,根据我们的估算,柳再春买卖所得,远比申报的要多得多。”
还能这么查?
柳再春都傻眼了,我这么多买卖,跟这么多人合作,你们全都查到,你什么鬼神来的吧。立刻看向陆邦兴、李敏。
二人是一脸懵逼,你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就给我一个眼神,我哪知道这是真是假。
柳再春见他们靠不住,于是自己出声反驳道:“大庭长,他们是在造谣污蔑,我家里就只有三十顷的地契,他们却说我农税逃税一千多贯,这怎么可能?”
邱征文道:“柳员外可有看过税务司当初颁布涉及自主申报规则的公告?”
柳再春立刻道:“我当然看过。”
邱征文道:“那柳员外应该知道,税务司查到是所有收入,只因田税的特殊性,才规定亩收一斗,故此税务司不会单看你的田地有多少,主要是看你的收入,根据税务司的调查,你家的粮仓在去年十一月份,供入账两万多石粮食,但是你并没有在自主申报上填写这些。”
“你怎么!”
话一出口,柳再春突然闭嘴,然后狡辩道:“这是我花钱买来的,你,你应该找那些卖粮食的去收税。”
邱征文问道:“请问你是从哪里买得?”
柳再春道:“很多人,我不记得。”
“可有凭据?”
“没有。”
邱征文笑道:“卖你粮食的人,可有一个名叫陈小雨的农户?”
柳再春神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邱征文又向张斐道:“大庭长,恳请传证人陈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