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绾道:“在我看来,除公检法之外,此案若真以谋反论定,对所有的大臣都不利,那么只要能够避开公检法,此事至少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伤及到太多人。”
赵文政纳闷道:“如何避开公检法?”
邓绾道:“谋反可不是小罪,以往都是由谁来审?”
孟乾生抚须道:“如这种大案,多半审刑院、大理寺、御史台、刑部来审,甚至于这几个官署一块来审。”
邓绾又道:“如今公检法也是屈居于审刑院、大理寺、刑部之下。只要我们将此案放在这几个官署来审,那么我们就能够影响到此次审判,而且不管是文公、还是司马学士,他们也都会顾及到那些功勋之后,最多也就是拿几个贼寇头子,杀鸡儆猴。”
这一番话下来,孟乾生等人是深以为然。
的确!
以前他们总是想硬刚,结果总是被打脸,为什么公检法能够屡屡得胜,就是因为公检法都是拿证据说话,铁证面前,他们也没法狡辩啊。
谋反可不是一般的罪名,你直接上奏洗白,一旦审出证据,他们也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最好的办法,先不讨论这对错,也不选边站,想办法避开那讨厌的公检法,到时再去影响审判。
政事堂。
“君实不在吗?”
文彦博来到政事堂,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富弼一个人坐在那里查阅公文。
富弼放下文案来,呵呵道:“你猜,他上哪儿呢?”
“张三。”
文彦博坐了下来,“根据目前所得知的消息,税务司之前在齐州,被人伏击,损失不小,此案极有可能是来此税务司的报复。”
富弼对此也是倍感忧虑,问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
文彦博道:“风声鹤唳,如这种事,谁不害怕。”
富弼微微皱眉。
文彦博叹道:“我也觉得税务司这回做得有些过分,就算他们要报复,也不应该以谋反的罪名来报复,而且牵连这么多人进来,甚至包括一些开国功勋之后,这不是要逼得他们去狗急跳墙,若不妥善处理好,只怕齐州是再无安定可言。”
富弼点点头,道:“相信当地官府的公文很快就会送到京城,咱们还是等等看,先别妄下决定。”
检察院。
“这真的与我无关。”
张斐一脸委屈地向司马光道:“最近我一直都在忙流云寺通奸一案,那边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在关注。”
司马光皱眉道:“最好是与你无关,否则的话,小心你的小命不保,这可是在玩火。”
玩火?我从不玩火,我特么只纵火。张斐直点头道:“司马学士地叮嘱,我会铭记于心的。”
司马光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能否处理好此案?”
“我?咳咳!”
张斐忐忑不安道:“此案会交给我们来审吗?”
司马光道:“如这种谋反案,必然是会上诉朝廷,齐州和青州公检法不可能审得了。”
张斐立刻道:“可是关于此事,我方才就问过我岳父大人,如这种案件,即便上诉朝廷,也不应该由我们公检法来审,而是交予大理寺、御史台或者审刑院审。”
司马光道:“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可是公检法掌管着司法。”
张斐道:“即便是根据现在的制度,公检法也是在审刑院、大理寺之下,如这种案件,也理应是审刑院、大理寺来审。”
司马光皱眉问道:“你审不来吗?”
张斐讪讪道:“这不是审不审得来的问题,而是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问题,我也拿捏不准。
比如说,某个商人为谋反者提供酒肉、粮食,但只是为求赚钱,公检法来审,可能就不会定他谋反之罪,但可能引发官家或者一些大臣们的不满意,反之,百姓可能又会对公检法不满。
简单来说,即便是最公平、公正的结果,可能也会让很多人不满意。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太多政治问题,是不能单以司法来论的。”
难道真不是他搞的鬼?司马光心里嘀咕一句,他方才那句问话,其实就是在试探张斐,毕竟之前就上过几回当,也不能老是上当,又道:“那如果官家一定让你来审?”
张斐苦笑道:“如果官家下命,我只能遵命。但如果司马学士真的是为公检法着想,尽量还是不要让公检法来审理这种案件,毕竟公检法才刚刚成立没几年,底子不厚,审这种案件,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经验。”
司马光叹道:“先看看情况,我也认为官家不会让此案交给公检法来审。”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那对于税务司这种行为怎么看?”
张斐讪讪道:“司马学士,目前尚未清楚具体过程,我这也不好判断。”
司马光道:“你就当这是税务司的阴谋。”
张斐道:“那也得看是否违法,如果违法那就以违法论,不违法的话,那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税务司的职责就是合法收税,我们公检法也是要依法判决。”
司马光打量了下张斐,哼道:“你小子说话,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张斐嗨呀一声:“干司法的都这德行。”
这司马光走后,那王巩、齐济立刻入得屋来。
<div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