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一个团队,你竟然瞒着我们。
“没有!”
张斐笑道:“光凭现有的证供,就已经足以起诉皇城司,甚至还有剩余。”
皇庭。
“哦。程副使?”
当张斐揣着起诉状,来到皇庭时,刚刚进门,就遇到程颐。
“张检控。有礼。”
“有礼!有礼!”
张斐好奇道:“我听说程副使已经被委任大名府庭长一职,怎么!”
程颐解释道:“由于我并不熟悉公检法的制度,于是司马学士就安排我来皇庭学习一番。”
“原来如此。”张斐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司马光做事,还真是不着急啊!
那边吕惠卿都已经出发了。
程颐又面露惭愧之色,“其实这也算是临时抱佛脚。听闻张检控就是法制之法的创始人,若是能够得到张检控的指点,那是再好不过了。”
说罢,他诚心诚意地拱手一礼。
“不敢!不敢!”
张斐忙道:“以程副使的才华和智慧,相信很快就能够融会贯通。”
程颐是什么人物,可是史上有名的大哲学家,他还真不敢班门弄斧。
程颐沉吟片刻,笑道:“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经过上回的听证会,我才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望张检控能够不吝赐教。”
说罢,他再拱手一礼。
看不出这程颐还挺幽默的。张斐稍加思索一番,突然问道:“程副使认为程都监在河北的行为是否有罪?”
程颐认真思考一番后,点点头道:“我兀自认为程都监有罪。”
“其实我也认为。”
张斐笑着点点头,“但是我之所以不起诉程都监,并非是因为他是官家身边的宦官,而是因为法制之法。”
程颐道:“此话怎讲?”
张斐道:“因为法制之法的理念,就是捍卫个人的正当权益,出发点是保护,而以前的司法是出于扬善惩恶,这是在公检法执法中,最容易遇到的问题。
就拿程都监一案来说,其实根据证据显示,对于他的控诉,几乎都是对的,没有诬蔑他。
但是由于制度和法律的缺失,他也许是被允许这么做的,那么法制之法必须为他提供保护,而这就是我们不起诉他真正原因。”
程颐思索半响,问道:“但这是正确的吗?”
张斐笑道:“再说回来关于程副使的控诉,假设八百名水兵,其中有几个人还真是想谋反,程副使认为自己有罪否?”
程颐稍稍皱了下眉头。
张斐不等他回答,便道:“纵使程副使认为自己有罪,法制之法也不会这么认为的,因为程副使是被允许这么做的。
所以,我们并不是在保护程都监,而是在保护任何人都不被冤枉,但如果你保护不了程都监,也就保护不了任何人。
而这就是法制之法就旧司法的最大区别,前者是保护,后者是惩罚。很多通晓律法的官员,也就是在这一点上,转不过弯来。”
程颐不免陷入沉思之中。
正当这时,一个文吏走过来,“张检控,大庭长正在前厅等候。”
张斐立刻向程颐道:“程副使,我有点事要跟大庭长商谈,就先失陪了。”
程颐忙道:“张检控请便。哦,多谢张检控指教,程某受益匪浅。”
“哪里!哪里!”
张斐点点头,然后跟着文吏离开了。
来到前厅,张斐便向正式向赵抃提及起诉状。
赵抃看罢,问道:“张检控对此有多少胜算?”
张斐道:“至少八成吧。”
“是吗?”
赵抃道:“不过外面可都不看好你们检察院。”
张斐笑道:“那真是最好不过,我就喜欢不被人看好,因为那样才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苟言笑的赵抃有何被逗得哈哈一笑。
张斐突然问道:“对了,听闻这官司还关系着大庭长的!”
“都是谣言。”
赵抃道:“拿着司法去当赌注,这怎么可能,都是无稽之谈,你不用理会。”
张斐忙道:“我也就只是顺便问问,表示一下关心,我们检察院还是根据证据来判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