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栋栋。”
“啊?”
李豹是疑惑地看着张斐。
张斐道:“当时的情况,曹栋栋是要出兵应战的,是我将曹栋栋给骗去太原的。而那厮回来得知大家都在抨击我,便立刻与我分开,他可是非常看重他们老曹家的名誉,所以这厮肯定会大肆宣扬,然后将责任全部推给我。”
李豹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如果曹栋栋这么干,那人家说得也都是事实啊!
这对你更加不利啊!
“我我不是很明白。”李豹困惑地摇摇头。
张斐笑道:“其实朝中绝大多数官员,包括坊间的士大夫,都是主张对辽友好,那么当这些人得知衙内当时要出兵应战,却被我给骗去太原。那么他们会怎么想?”
李豹问道:“会怎么想?”
张斐没好气道:“他们就会认为,我是在以大局为重,避免与辽国发生直接冲突,故而才选择将曹栋栋带走。”
李豹道:“他们抨击你,那纯粹是属于私人恩怨。”
言下之意,他们不会从大局来看。
“我知道。”
张斐点点头道:“但是衙内为了自证清白,他在宣扬的过程中,一定是主张对辽强硬,而目前是一个敏感时刻,百姓们也处于愤怒之中,如果真的激发百姓对辽的怨恨,这会令那些人感到害怕。
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人,只需要稍稍暗示一下,表示我只是担心衙内会意气用事,故而才带着他们离开。
而其中一个最主要的证据,就是我在京城就没有去过青楼,而衙内是青楼的常客。
所以,在担忧和对辽人恐惧的支配下,他们会扭转口风,发表对于我此行的赞扬。”
李豹听得是冷汗直流,小声问道:“三郎,衙内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是啊!”
张斐道:“现在都是,他是能够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当然,我也是如此,而且这番操作,是不会影响到他的,反而能够证实,他们不惧辽人,勇于与辽人作战,不愧是曹家的后人,同时还能够改变我的处境,可谓是一举两得。”
原来这就是兄弟的定义,往后他若叫我豹哥,我可得制止他,我宁可他叫我小豹。李豹又问道:“为何三郎这回不用报刊,进行还击。”
张斐苦笑道:“要是能够用报刊的话,我在没有回来之前,就已经在做宣传,许多话是不明说,只能意会的。”
明说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窝囊。
李豹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斐又问道:“税务司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李豹忙道:“京畿地的情况比预计的要好得多,虽然这田税最终还是被降到以三成来算,但是比税法改革之前,其实并未减少,反而还多了一些,只是比去年少一些,其中原因就在于商税增多不少。”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一句,“当时三司和那些大地主争得也是非常厉害,因为根据调查的结果,今年田里的收成大概也就是平日里的三成多一点,但是三司希望减免到五成,可是那些大地主坚持三成,丝毫不肯退让,最后是大庭长表示,超过三成就算是违反税法,三司无奈之下,才宣布以三成来计算。”
张斐抱怨道:“那些大地主就没有因此感激我吗?我们公检法为他们做主了呀!”
李豹道:“他们以前都不怎么缴税的。”
“这倒也是。”
张斐尴尬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关于税币情况?”
李豹立刻道:“就咱们京畿地的话,目前收上来七成左右。”
“七成?”
张斐皱眉道:“这可比我预计的要少一些,我预计大概能够到八成。”
李豹道:“这我们也已经调查清楚,主要是因为一些来自河中府的盐商,囤积了一些税币。”
张斐点点头道:“这些盐商在河中府错失了一波机会,于是就想在这里找回来,不过这回他们肯定赚到了,这群奸商。”
李豹道:“三郎为何如此肯定?”
张斐道:“你想想看,商税的增多,预示着货物生产增多,使用货币的情况也将会增多,明年如果没有灾荒,必然是会出现货币紧缺的现象,到时货币会变得更加值钱。”
李豹稍稍点了下头。
张斐又问道:“淮南和河北又是情况?”
李豹笑道:“这两地若无意外的话,还会增加许多,因为税务司发现,以前偷税、漏税的实在是太多了,除了河北的一些州县,许多州县甚至有可能较往年翻一番,即便各地的税收都减少三成到五成之间。”
张斐点点头道:“官家知道吗?”
李豹道:“先前我们已经告知官家,官家也非常开心。”
张斐笑着点点头。
他要说服赵顼,接受他的战略方针,必然是要先让赵顼看到成果。
聊着聊着,这马车悄悄来到皇城东北角的小门,张斐下得马车,被一个宦官领着入得皇城。
由于天气寒冷,赵顼自然不会在阁楼上与张斐“约会”,而是选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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