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只是一个辅助,不是adc,如今就是赵顼在亲自主持朝政,无论是外事,还是内政,赵顼现在是事必躬亲。
白矾楼。
外面是寒风凛冽,吹得行人眼都睁不开,但是楼内却是热火朝天,因为今日白矾楼迎来一位贵客。
正是刚刚归来的曹栋栋。
“混账!”
但见曹栋栋直接跳上椅子,怒视众人,“尔等休要瞧不起人,我老曹家会惧怕那契丹人,当时本衙内得知契丹人进犯,可是二话没说,就要带人去会会他们,都怪那张三小儿,说是有条小道,可绕去那北人大帐,还说要学什么霍去病,本衙内这才信了他,结果那小儿将本衙内给骗去了太原府。”
一个公子哥笑道:“你莫要吹牛,这一个往北,一个往南,你难道南北不分么?”
不少人顿时起哄。
曹栋栋怒道:“我当时也问了,但他说是绕小道,我也是第一回上那边,本就不熟悉当地的路况,这绕着绕着,我就分不清是南是北。”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可有证据?”
“当时很多官员都在场,你们去问问他们,是不是这么回事,我若有半句谎言,不得好死。”
激动的曹栋栋直接高举右手,对天发誓。
在后门处,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道:“可真是好兄弟啊!”
这时,白矾楼掌柜突然走了过来,“近日楼内的修葺,可真是麻烦豹哥了。”
这汉子正是李豹。
李豹忙道:“不谢,不谢,我还得感谢贵店给咱这个赚钱的机会。”
“那也是你们工匠的手活啊!”掌柜一挥手,两个酒保捧着一对绢布上前来,“这是你的酬劳,你点点。”
李豹瞧了眼,不禁郁闷道:“掌柜,我不要绢布,我要钱币。”
掌柜赶忙道:“豹哥勿怪,这客人最近经常拿着绢布上门吃饭,小店钱币也不多了,你就将就一下。”
李豹皱眉道:“可是咱们的契约中,是写明钱币,而不是绢布。”
“那是,那是。”
掌柜地直点头,然后又道:“豹哥非得要钱,那我们也可以给钱,但是豹哥,咱们白矾楼每年可都需要修葺,你看。”
李豹叹了口气,“行吧,将来有活,可记得找我们。”
“一定,一定。”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
李豹将绢布全部接过来,又瞟了眼还在跟人争辩曹栋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便告辞了。
他刚刚离开,樊颙便悄默默走了过来,“没说什么吧?”
那掌柜的赶忙回答道:“有些不满意,但他也只能收着,除非他不想接咱们白矾楼的买卖。”
樊颙点点头,道:“幸亏正儿来信提到这一点,咱们是存了一些税币,不然的话,这会是真的没钱用了。”
同样也是刚刚回来的张斐,可没有曹栋栋那般空闲,还跑去白矾楼跟人争辩,他现在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刚刚跟赵顼讨论完南边的问题,那边立法会又急着找他去。
原来他错过一场比较重要的立法大会,今年不少司法官员回到京城,参与了年底这场立法大会,而在这一次立法大会上,也通过一步较为完整的《大宋临时法》。
这是历经五年,由富弼主持、司马光、文彦博、赵抃,以及诸多大学士、士大夫修订而成的。
之前都是零零散散通过一些条例、司法原则,以及张斐的判例,其实主要还是张斐的判例,但那都不是成文书籍。
而这一部《大宋临时法》是将整个《宋刑统》系统性地做出修改。
其实可以说是一部完整的律法,只不过宋朝之前很少去修改《宋刑统》,在之前,这涉及到祖宗之法,往往是通过敕令来做出弥补,如今是大规模修改,富弼他们也比较谨慎,就还是定义为临时法,先拿去各州试试,若无问题,再确定为大宋律法。
如今这部法在大会上已经通过,现在就要看皇帝的审批。
赵顼当然会等张斐这个专业人士回来把关。
今日张斐来到立法会,这刚刚刚进门就听到有人言道:“哟!这不是咱们的青楼外使吗?失敬!真是失敬啊!”
张斐抬头看去,只见苏轼快步迎了过来,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厮比我还记仇一些,行,且看我再气你一回。他拱手回得一礼,又道:“那都是世人对我的误解,与先生的青楼检察长那可不一样。”
说到这青楼检察长,苏轼心中暗怒,道:“当然不一样,我那是被人误会的,是他们逼着我只能在青楼待着,朝廷又不给予我任何支持,可你不一样,你是主动去青楼的。”
张斐笑道:“凡事自有公论,我相信很快就能够还我清白的。”
苏轼听得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斐问道:“苏先生何故发笑?”
苏轼道:“首先,你并不清白。其次,就算你是清白的,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张斐呵呵笑道:“看来苏先生是对世人存有偏见啊。”
苏轼笑道:“是世人对你存有偏见,不,世人对我才是存有偏见,可没有冤枉你。”
张斐微笑道:“身为司法官员,我始终坚信清者自清,倘若到时能够还我清白,那就足以证明,当初人家可没有冤枉你这位青楼检察长。”
苏轼呵呵笑道:“那我可要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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